“一模一樣?不,不是一模一樣。”
王直原來也以為那是一模一樣的導盲犬,甚至他以為回來的就是宏雪。
雖然瞎子汪惜年也是叫它“宏雪”。
雖然它還是金黃色的毛,也是一隻拉布拉多犬。
雖然它做的事情就跟以前的一樣,每天帶著瞎子汪惜年出門,替他領路。
可是,它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
王直起先還以為是自己做賊心虛了,所以才會總感覺到宏雪變了。
可是後來他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他看著宏雪的眼睛的時候,從它的眼神裡,偶爾會看到過兇光一閃而過。
宏雪眼裡的兇意彷彿可以噬人一般。
在王直每當想要靠近的時候,那股兇意就會顯現出來。
人都是有危機意識的。
所以王直感覺到了宏雪身上的威脅,一種無法抵抗的威脅之後,他再也不敢靠近宏雪了。
只要走近宏雪的半徑範圍之內,他就會感覺到自己像是要被吃了一樣的恐懼。
這就是他不想再去抓宏雪的原因。
可是他把這個原因說出來,卻遭到了劉宜曠的嘲笑。
“怎麼回事?你被一隻狗給嚇怕了?”劉宜曠盜狗盜了這麼多年,就算是再兇悍的狗,只要餵了摻毒的肉,一樣要被他撂倒。
不吃肉,也能用麻醉槍射擊。
對付無主的野狗的時候,他從來不講究方法。只是在對付一些有主人的狗的時候,為了不引起主人的注意,才會稍微的講究一下盜取的方式。
他們所需要注意的,也無非就是人類而已。可從來沒有懼怕過一隻狗。
王直知道自己說了劉宜曠也不會相信,但是被他這樣一嘲,他也被激起了自尊心。
“好,你不信,我帶你去看。我告訴你,到時候,別把你自己也給嚇破了膽來了。”
王直氣哼哼的說。
嘴上如此說著,心裡面卻又想著,那隻狗如此之可怕,要是真被劉宜曠給弄走了,那也好……他也會安心一點。不用像現在,這麼提心吊膽的,好像那隻狗會過來找他復仇一般。
……
要說誰最能察覺到宏雪的不同,汪惜年便是最有資格知道的那一個。
不過,宏雪知道那時候,他已經體會到了宏雪對自己的重要性。
不僅僅是因為他需要一雙眼睛,不僅僅是因為他需要宏雪替他領路。
如果只是這樣,他完全可以去再領養一隻導盲犬回來。
可是,他不肯。他遲遲沒有這樣做,而是一直坐在門坎上等著宏雪回來,就是因為在他的心中,宏雪是最重要的,已經融入了他的心靈,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所以,當宏雪終於如他所願的回來的時候,他認為是上天聽到了他的祈求聲,替他把宏雪送回來的。
他能確定身邊這隻狗便是宏雪。
哪怕這隻宏雪與從前的有所不同。
可是一點小小的區別那又怎麼樣?只要孩子回來了,不管是殘了還是傷了,父母一樣愛他,甚至會更疼愛他。
汪惜年也是一樣。
雖然他時常有種坐在自己身邊的宏雪是另一隻十分兇猛的動物的感覺,可是當他一叫喚宏雪的名字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會立刻消失。
宏雪就腦袋就會主動的蹭到他的手邊。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毛髮質感。只要它是宏雪,他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第六百八十六章 上門盜狗
白天,汪惜年要出門的時候,宏雪就會帶著他出去。不管他要去什麼地方,只需要跟宏雪報一個地名就可以。
就連上公交或是打計程車,也是宏雪替他攔車的。
宏雪的右爪子會豎起來,站在路邊,看到車來了就像人一樣搖擺以吸引注意。
大多數被宏雪攔下來的計程車都是女司機。
上公交車的時候就更方便了。
宏雪認得數字。
只要汪惜年說他要坐哪一趟,公交車來了,宏雪就會拉著他上車,還會發出叫聲給他指引。
宏雪變得比以前似乎更通人性了,就只差沒有用人語表達出它的意思罷了。
不過要是哪天宏雪真的開口說話了,也許汪惜年也不會覺得奇怪。
雖然他看不見宏雪,卻總能感受到宏雪望著他的眼神,是那種溫柔又很擔心的眼神。
這世界上,汪惜年已經沒有了親人,還有誰會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