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潘文婷的床邊。
在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潘文婷已經躺在床上開始尖叫了起來。
“啊啊,好痛痛!”
她雖然喊著痛,但是很快又靜下聲去。
卓君掀起了她被子的一角,看到她緊咬著唇強忍著痛苦的表情。
“潘文婷,你怎麼了?”卓君問她。
“不,不要過來,不要說話……不要動!”
潘文婷滿臉流淚,痛苦的縮在被窩裡面,她的聲音說得很小,卻又夾雜著巨大的痛楚。
因為看到她太難受了,卓君一愣,聯想到潘媽媽說她是耳朵中總能聽到風的聲音……難不成,那些並不是幻覺?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念一閃而過,那是因為卓君相信的事情很多。
她連世界上有鬼這件事都相信了。所以當這個念頭閃過的時候,她很快也認為這是極有可能的。
……
就連潘媽媽也沒有知道的事,卻被卓君在半猜測的情況下,給知道了。
因為潘文婷的耳朵已經不能再用,她死死的捂著不敢有一點鬆懈,所以卓君就改為用筆與她交流。
“潘文婷,你好,我想來問你幾個問題。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
卓君一筆一劃的寫下她的提問,她儘量寫提很慢,很慢,儘量不造成任何空氣的流動。
就連潘媽媽進來,卓君也讓她暫時出去了。
潘文婷看到卓君是第一個真正瞭解到她此刻狀況的人,便含著淚從被窩裡面伸出手來。
可惜她的年紀還小,會寫的字有限。
所以她只是簡單的寫:“不知道。”
不知道……
卓君心中嘆了一口氣。潘文婷的情況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她雖然有心再多問些什麼出來,卻因為潘文婷的情況,顯然也無法得到更多的收穫了。
想到此,她便把自己的問題儘量的簡單化。
“你是不是能聽到風聲?”
“是。很痛。”
“風聲很大嗎?”
“是。”
“哪裡傳來的風聲?”
潘文婷愣了下。哪裡傳來的風聲?只要空氣中有一點點振動,傳到她的耳朵裡,都是巨大的動靜。
屋外的車子路過的聲音,行人走路的聲音,風吹過的聲音,花朵盛開的聲音,樹枝折斷的聲音……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巨大的海浪一樣灌進她的耳朵裡。
那些現實中細微到人耳無法捕捉到的音訊,此刻卻放大了無數倍灌進她的耳朵。就更別說在她旁邊說話的人了。
心臟跳動的聲音,腸蠕動的聲音,血液流動的聲,吞嚥口水的聲音,在她耳裡都像是一隻鼓貼著她的耳朵邊不斷的敲打一樣大聲。
更別說說話的聲音了。
那簡直是雷聲轟鳴,連她的耳膜都能震碎了。
現在,就算是用寫的來溝通,可是同樣也會讓她感覺到很難受。
她希望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聲音,可惜她做不到,捂著耳朵也阻塞不了任何聲音的進入。
看到潘文婷無法言說的表情,卓君又猜到了。
“是不是所有的聲音都被放大了數倍?”
潘文婷微微的點了點頭。
她的眼裡含著淚光,希望有人能將她解脫出這個困境來。
卓君猶豫了一下。“是從加入了孔子班以後才有的嗎?”
潘文婷看到這個,也猶豫了一下。因為她並非是加入孔子班以後才出現了這個症狀,正確來說,她是在孔子班解散之後不久,才慢慢出現了這種症狀。
一開始她只是聽到耳邊總是吹風。後來漸漸的,就是每一種聲音都進入了她的耳朵裡。
就連晚上睡覺時,她也能聽到躲在角落裡的小蟲活動的聲音。這些恐怖的聲音讓她頻頻做惡夢,睡眠不好,精神越來越差,直至最後病倒了。
見潘文婷又沒能回答得出來,卓君便更感覺到與她溝通之間的困難了。
雖然她能肯定,潘文婷的這些症狀肯定與孔子班脫不了干係。可惜潘文婷年紀太小,現在又無法溝通,所以從她這裡根本取不了證據。
也罷,不如再去看看其他上過孔子班的學生的情況吧?也許年級大一些的孩子,就能回答她所有的問題了。
這麼想著,卓君為了不讓潘文婷感到難受,便寫下了“謝謝,再見”四個字之後,慢慢的一步步輕輕的挪出了潘文婷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