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晚過後,斬風和鐵柱坐在他們家的小院中的石凳上,一人拎著一瓶麥芽酒而小妮子則和鐵柱的老婆在屋子裡話家常,小柱和小米兩個卻繞著金毛玩起了捉迷藏
“老哥,有些想家了吧?家中除了嫂夫人,可還有外人?”鐵柱喝了一口酒,砸吧著嘴問道
“家中親人倒是有不少,可惜我現在無顏回去!”斬風看了一眼憨厚的鐵柱,仰望著天上的明月,心中不由想起了雙兒他們,想起了女兒雨琦,想起了滅魂,想起了出去闖蕩的摩羯和生死不明的孟天元,還有生他養他的九州大地
“你……,你和嫂夫人不會是私……奔的吧?”鐵柱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好懸沒把斬風一口酒嗆死,不由輕拍了他一下道:“不要胡思亂想,我和你嫂子可是正兒八經明媒正娶的呢!”
斬風雖是封印了修為,可他的肉身堪稱恐怖,即便是輕輕一下,也疼得鐵柱一咧嘴,道:“我就說,老哥是知達理的秀才,怎麼會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
斬風白了他一眼,沒有再和他糾纏這個話題,輕聲問道:“鐵柱,你說何為凡?何為聖?”
“嘿嘿,老哥,這,俺沒讀過,說不好!”鐵柱喝了口酒,撓了撓頭道
“無妨,就按你所想的說!”
“俺想吧,這凡,無非就是指平凡,是指咱們這些凡人姓而言,當然,相對於俺和俺家娘子,還有那些街坊鄰居而言,老哥你就是聖了,你想啊,你畫那麼一幅畫,就能鎮魔降妖,可比那些跳大神的什麼道士和尚厲害多了但是拿老哥你和那些達官老爺們比,你就是凡,他們一句話就能要了咱們的小命,一句話就能夠讓咱們家破人亡當然這個天下要說聖,那還的是咱們雄天國的國主說了算,不過我聽說,咱們雄天國的都城中可是有幾位老神仙供奉,他們一個個飛天遁地,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就連咱們國主見了那幾位老神仙都得點頭哈腰呢!”
斬風靜靜的聽著鐵柱的話,心中一時間掀起千層浪,自己蛻凡二十年,自問已將整個身心都徹底的融入到了凡人的世界之中,以凡人之軀去苦苦生存,苦苦掙扎,以為已領悟了凡的真意,今日卻不曾想,被一個生活在最底層的打鐵匠,一語驚醒,道破天機,何為凡?何為聖?凡與聖其實都是相對說的,對於那些次祖說,至祖便是聖,對於那些至祖說,大能就是聖,而對於大能說,偽亞聖便是聖,聖人便是聖,但是在大聖的眼裡,他們又何嘗不是凡?在準聖祖的眼裡,他們又何嘗不是凡?即便是在高一層,古聖祖相對於大聖和準聖祖說,豈不是也是高高在上的聖?古聖祖真的便可以高高在上了麼?那為何又會隕落?相對於那能夠讓古聖祖隕落的未知說,他們又何嘗不是凡?還有那飄渺無蹤的“仙”!斬風的腦海中,只感到“轟隆隆”的一陣陣巨響,鐵柱短短的一番話將他心底以前所有對於凡與聖的觀念全部推翻山崩海嘯一般,令他站在當地,良久做不出聲
“哈哈,何為凡?何為聖?不想我斬風蛻凡二十載,竟然走進了一個死衚衕!”許久之後,斬風一陣大笑,舉起手中的酒壺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鐵柱,那你說,如何才能超凡入聖?”斬風與鐵柱相識二十載,雖然一直從未輕視過他,也一直將他當做兄弟般看待,但卻從未像今日這般虛心求教過
這一次,鐵柱卻是搖了搖頭苦笑道:“老哥,你問的問題好奇怪撒!俺不知道什麼是超凡入聖,但俺卻知道,這有生之年,俺都會努力賺錢,讓俺家娘子和小柱過上好日子,到時候再給小柱娶房媳婦,讓他們遠離疾苦!”
斬風怔怔的看著鐵柱,看得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憨厚的咧嘴一笑:“老哥,莫不是按說錯話了?讓你見笑了!”
“沒有!喝酒!”斬風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一個凡人中最平凡的姓,但卻給了他莫大的啟發,最淺顯的道理,最直白的話語卻蘊含有大智慧,這莫非便是天意?讓自己遇到此人?想到此,斬風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仰首看向蒼穹,彷彿能夠看到無形中有一隻大手在改變著無數人的命運
“哼,是在誘惑我麼?我既已逆絕天道,我之命運又怎會甘受你的擺佈?便看你還能阻我到幾時?”斬風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就在方才那一刻,鐵柱雖沒有解釋透徹這超凡入聖的含義,但卻也給了斬風莫大的啟發,他的努力賺錢和斬風的刻苦修煉豈不是如出一轍?他要讓他的娘子和兒子遠離疾苦,過上好日子,與斬風曾經發下要守護愛自己和自己愛的人的誓言又是何其的相似?就在那一刻,斬風心神激盪,幾乎不能自抑,體內的封印差點就要全部解封,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