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當此緊要關頭,要以一已之力力挽狂瀾,我們唯有全力支援他,千萬不能洩了他的氣。”白媚稍稍緩了緩語氣,接著說道:“打仗,哪有沒有風險的?可是如果坐視士氣頹喪,那就不是一個好將軍。三軍可奪氣,匹夫不可奪志。也只有主將不氣餒,三軍才不會奪氣。”
“嗯。”呂嬃連連點頭。
“明天我會和將軍一起出戰,你帶著你阿姊他們留在中軍,千萬不可亂動。”白媚和聲說道:“你去多陪陪你的阿姊吧,這裡有我呢。”呂嬃起身剛走了兩步,白媚又說道:“別人那裡你就不要說了,你阿姊那裡,你不妨跟她商量商量,看看她有什麼好主意。她能從亂軍之中脫身,也是難得。”
呂嬃想了想,點點頭,起身走了。
呂雉愣愣的坐在帳中,見呂嬃又回來了,茫然的問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夫君已經睡了,白家姊姊讓我回來陪陪你。”呂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湊到呂雉的身邊坐著。被子已經放好了,她脫掉呂雉身上的外衣,將她推進被窩裡,然後擠到了呂雉的身邊,摟著呂雉的腰身,咯咯的笑著:“阿姊,我有好多年沒有伴你睡了。”
“都成親的人了,還摟著我睡?”呂雉笑了,伸手颳了一下呂嬃的鼻子,然後順手將她摟在懷中,嘆了口氣:“說來也是啊,一晃多少年了。記得以前你總是纏著我,可是後來卻漸漸的生份了。”
呂嬃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她知道為什麼生份了,因為她覺得自己總是不如姊姊,不僅是別人這麼認為,就連她自己也這麼認為,所以她漸漸的和姊姊生份了。可是現在她不這麼想了,姊姊再有能力,卻嫁了個無情無義的無賴,自己雖然不如她,卻嫁了個有情有義的英雄,僅僅這一點,她就贏了姊姊一大截,心裡再多的疙瘩也不翼而飛了。
“姊姊,明天夫君要和秦軍大戰了。”呂嬃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
“嗯。”呂雉應了一聲,卻什麼也沒說。呂嬃等了片刻,有些不解的抬起頭看著呂雉。呂雉閉著眼睛,臉色很平靜,彷彿呂嬃說的只是一件小事。呂嬃抬起身子,提高音量又說了一句:“姊姊,明天夫君要和秦軍大戰了。”
“我知道。”呂雉睜開了眼睛,平靜的看著呂嬃,笑了:“大營裡的人都在說這件事,我早就聽說了。”
“你不緊張嗎?”呂嬃奇怪的問:“那可是與秦軍血戰。秦軍連戰連勝,氣勢如虹,我軍卻是新敗,夫君卻要與秦軍硬碰硬的打一場,還要全殲了秦軍,這是不是有些太……”她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麼合適的詞來。
“傻丫頭,怕什麼,一定能贏的。”呂雉拍了拍呂嬃光滑的背,將她摁進被子,替她掖好被角,又在她額頭親了一下:“睡吧,你的夫君做得對,這個時候不能退,一退,人心就無法收拾了。狹路相逢勇者勝,英雄與懦夫的差別,就在這一進一退之間。”
“你和白家姊姊說得一樣。”呂嬃喃喃的說道:“難怪她說要問問你的。”
“問我?”呂雉有些詫異。呂嬃把白媚的話說了一遍,呂雉沉默了片刻,忽然嘆了口氣,有些老繭的手掌在呂嬃的背上撫了撫,什麼也沒說。
第二天天一亮,軍營裡就忙碌起來,按照共尉的命令,將士們殺豬宰羊,飽餐一頓。斥候營的人最忙碌,不時的將最新訊息送到中軍帳,眾將早早的就起來了,整頓完了雜務,趕到大帳聽令。
“秦軍已經出營。”
“秦軍離我軍三十里。”
“秦軍離我軍二十里。”
……
隨著一個個訊息的到來,大營裡的氣氛漸漸的緊張起來。共尉正式將中軍的帥旗交給了白公,然後帶著陷陣營首先出營列陣。三千陷陣營分成並排的三個方陣,左邊是敦武,右邊是班玄,中間是由田錦江陪伴的共尉。在共尉的後方,是白媚帶領的兩千飛虎營,成橫向展開,隨時準備接應。飛虎營的後面,是白公親率的一萬大軍。呂臣帶著手下的兩千多騎兵在左,灌嬰的驃騎營在右,共敖帶著剩下的人馬守護大營。
“將軍,秦軍離此五里,五十里以內沒有其他人馬。”李四飛馬趕到陣前,飛身下馬,在共尉面前大聲說道:“斥侯營請求歸隊。”
共尉神色輕鬆的瞟了他一眼,回頭對田錦江笑道:“你們看,他也要來搶功。”
田錦江面色冷漠,看了一眼李四,淡淡的說道:“斥候營的傢伙都這樣,看到什麼好處都不放過。”他的話說得很平靜,可是話裡的意思卻很輕鬆,陷陣營的將士們聽了,都鬨堂大笑。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