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謀殺親夫嗎?”共尉忍了好一會,實在憋不住了,這才睜開了眼睛,作怒說道。
“誰讓你裝睡。”呂嬃咯咯一笑,俯身伏在共尉的胸口,撒著嬌,搖晃著共尉的肩膀:“你說說嘛,你是怎麼打算的?難道就這樣讓呂青蠱惑人心?”共尉嘆了口氣,伸手將呂嬃拖進被子,又張開雙臂將兩個美人攏進懷裡,享受著溫香滿懷的幸福生活。“呂青顧然可惡,可是阿臣卻沒有那個意思,至少目前沒有。我不能因為他以後有可能背叛我,就先下手為強殺了他。從私來說,這對不起兄弟情義,從公來說,這也會讓眾人心生不服。眼下陳王新歿,群龍無首,我們又外有強敵,實在不宜起內訌,予人可趁之機啊。”
“那怎麼辦?”呂嬃仰起頭看著共尉。
“你們說怎麼辦?”共尉看看呂嬃,又看看白媚。白媚看看他,又看看呂嬃,將臉貼在共尉的胸口,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沉吟了一會才說:“夫君的擔心有道理,眼下確實不宜授人以柄,但少姁的話也不錯,雖然不能先下手為強,夫君心裡卻要有所準備,不宜給呂臣壯大的機會。少姁說得對,夫君如果真想保全你和呂臣之間的兄弟情份的話,也許不讓他有生野心的實力是最重要的。否則,這兄弟情份總有破裂的一天。”
呂嬃見白媚也不贊成她的想法,有些失望,但是白媚又同意了她的說法有道理,讓共尉心裡記著,她的失望也就淡了許多,連連點頭附和白媚的說法。共尉也點了點頭,拍拍她們的背,柔聲說道:“我記下了,天色不早了,早點睡吧。”
白媚應了一聲,合上了雙眼,但是她卻沒有睡著,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兩下,忽然又說道:“夫君,陳王的事情,你可有了打算?”
“陳王的事不是已經議好了嗎?”共尉也睜開眼睛,不解的看著白媚。
“葬在大澤鄉確實是決定好了,可是以什麼禮來葬他,卻還沒有說呢。”白媚輕笑道。
“禮?”共尉還沒明白她的意思。
“是啊,是以王禮來葬他,還是以庶民的禮來葬他?”呂嬃也睜開了眼睛,和白媚對視了一眼,會心的笑了。
“這……”共尉一時語塞,他還真沒想到這個問題。眼下她們提起,他好好的考慮了一下,這才發現比較難辦。陳勝是張楚國的王,如果以王禮來葬他,那麼自己就是以陳勝的繼承人自居,以後不免還要有所顧忌,不能不能輕易動呂臣父子——畢竟呂青是前令尹,呂臣還是和他平起平坐的將軍——他不僅不能虧待他們,還得以禮相待。但是如此以庶民的禮來葬他,那麼就等不承認張楚國,自己就是一個普通的將領,連武臣、周市他們都不如,不僅無法解決呂臣父子的問題,連號令諸將的身份都沒有了。更重要的是,他如果不繼承張楚國的遺產,他如何和其他諸侯平起平坐?共家雖然也曾經是貴族,可是他們家成為黔首已經很多年了,一點可以憑藉的資望也沒有。也許等他成功了,他可以在史書上把他家的血統追述到黃帝那兒去,就跟劉季——後來的漢高祖劉邦搞的那一套一樣,可是現在,大概沒有人會信他。
這個問題還真是難住他了。他思前想後,還是做不出決定,權衡了半天,才不確定的說:“以目前的形勢看,可能還是以王禮來葬他比較好。”
“夫君,如果還承認張楚國,呂青這個前令尹還好辦,項梁怎麼辦?”呂嬃有些不甘心的說:“韓將軍來信說,召平傳陳王令拜項梁為上柱國,他的官職可在將軍之上啊,難道將軍還要聽他的?”
“就算不聽,暫時也不能和他翻臉。”白媚微微皺起了眉頭。“項梁現在有大將軍六七萬,他的實力遠在我們之上,何況他跨有大江天險,縱使不能勝過秦軍,也能退回會稽自守。我們呢,南有項梁,北有齊魏,西有強秦,一旦處理不好,我們無險可守,三面受敵,難道要退回大海里去?”
共尉聽了她這話,本來還不錯的心情頓時變得十分惡劣。不錯,他現在的情況並不理想,雖然經過幾個月的辛苦經營,一路也算是比較順利,手下也有四五萬人馬,可是比起項梁來,他還是不如。就算他現在有韓信這個用兵天才,他本人仗打得也不錯,可是綜合實力還是不如項梁。項梁的用兵能力很強,而那個還未成名的項羽,更讓他十分忌憚。
更重要的是,項梁以八千人過江,不動聲色就收穫了六萬多人馬,陳勝想了好久的幾個勢力都主動投入了項梁的懷抱。項家的號召力,不僅陳勝不能比,他共尉也不能比,至少目前還不能比。
呂嬃見共尉臉色不好,白媚也眉頭微鎖,也有些擔心起來。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