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前來,用同等數量的弓弩手壓制楚軍,不,同等數量還不夠。也許要翻一番。楚軍有巨盾保護,他們的弓弩手都躲在大盾背後射擊。作為進攻方的秦軍不可能舉著那麼大的盾,他們只有用更多的人、更密集的箭陣來抵消楚軍的優勢。
李良不能去求章邯出兵,他不想這麼快就讓章邯對他失望,他要憑著自己的實力扭轉這個不利的局面。獲得大勝。他能想象得出來,當他把共尉的頭顱奉獻在章邯面前的時候。章邯將如何的感激他。他要親手結束共尉這個農夫的傳奇之路。
對於共尉輝煌的戰績,他做過研究,但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他能獲得的資訊極少,他能知道的只是結果,卻不清楚過程。比如說城父董翳那一戰,他只知道董翳和他的兩萬人馬不見了,究竟是怎麼打的。他不清楚。而且他了解到的情況與傳說的也不符,共尉當時手下有兩倍於秦軍的人馬,而不是傳說中的兩萬。至於最近的魯山之戰,他也只知道共尉是趁著李由冒進的機會,先吞掉了李由的五萬人馬,然後再吞掉章平的人馬,至於李由何以五萬人輕易就被共尉擊殺。章平的大軍為何又一戰而敗,他能瞭解到的資訊十分有限。
他很好奇,他希望能有機會親自向共尉問個明白,因此他決定攻破楚軍大營的時候,儘量要生擒共尉。
李良也不時與只。面對這麼“個讓捉摸不透的對手還是要小心不管走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他能有這樣的戰績,那就不可能是個平庸的將領,自己在這麼不利的情況下出兵,一個不慎就會遭受敗績,他的前程將一敗塗地。同時,他如果能一戰擊敗共尉這個傳奇的楚將,那麼他的前程也將變得無比光明。
風險與機遇同在。
在患得患失的心情中,李良迎來了第一縷陽光。
。我們到了哪裡了?”李良一隻手遮在眉簷上,眯著眼睛看著地平線上剛露出半邊臉的冬日朝陽,這才發覺身上的鐵甲冰冷徹骨,溼重的寒氣已經侵透了他的棉衣。
縱橫的河流讓鉅鹿的冬天陰冷而又潮溼。
“將軍,我們現在在平恩舊城軍司馬眉毛上掛著霜,臉被凍得鐵青,他搓著手輕聲說道:“我軍離楚軍大營三十里。將軍,前面有一道河。我們是渡河向東北方向走,還是沿著河向西北方面走?。
李良命令親衛鋪開地圖,在地圖上看了一會。隨時下令:“向集北方向走。楚軍越遲發現我們越好,這樣才有突然性。”
秦軍隨即渡河,在對岸的邱城休息了一個時辰,吃了早餐之後,李良催促著大軍立刻起程。這裡離楚軍的大營雖然隔著兩條河。可是冬天水淺,楚軍的斥候來去並不困難,多呆一刻。危險就多一分。更重要的是,他不在大營。秦軍今天就不會對楚軍的陣地發起攻擊,時間長了。楚軍肯定會起疑心,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今晚如果不擊敗共尉,等待他的結果就更難預測了。
經過一天的急行軍。日幕時分,秦軍到達巨橋倉東海二十里的一個。不知名小城。李良再次下令全軍休息。這裡位於楚軍的後方,和楚軍的大營還隔著兩條河,楚軍關注得並不多,下午半天,秦軍斥候也沒有截殺到楚軍的斥候,他們似乎認為這裡很安全。這裡確實也比較安全,從這裡向西北十五里,就是楚軍的英布所部,向東五十里就是大河,大河對岸就是楚軍上將軍項羽的大營。如果不是李良立功心切,他是不會自投險地到這裡來的。
落日一點點的沉下了山谷,餘輝照耀著水面,浮光躍金,在李良的眼中看來,那簡直就是一條平坦的金光大道,直通威陽。
“出發李良再次下達了軍令,三萬秦軍再次將掛在脖子上的枚銜在嘴裡,無聲的邁開了腳步,每一匹戰馬都被套住了嘴。以免它們發出嘶叫,粗重的鼻音,嘴邊的白沫,讓人感受到它們不安的躁動。
半夜時分,秦軍來到衡漳水東卑,對面巨橋倉楚軍陣地的燈火清晰可見,夜風中,刁斗聲隱約可聞。大營裡一片安寧。看起來一天沒有戰事讓楚軍十分放心,他們早早的就進入了夢鄉。
李良看著對面,臉上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這麼遠的路程都走過來了,他奇蹟般的逃過了楚軍斥候的眼睛。站在了共尉的身後,現在,他只要全力一擊。就可以將熟睡中的共尉生擒活捉。
“渡河,準備發起攻擊。”李良有些抑制不住的興奮。
秦軍遠道而來,他們沒有大船,輻重兵很快就派人泅過了衡漳水,在對岸拉起幾十道浮橋。秦軍井然有序的開始渡河,他們的速度很快,不過大半個時辰,就有兩萬人到了對岸。在岸邊看著渡河的李良下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