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明白。”寧君等人見共尉這麼有把握,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寧君等人在郯縣呆了兩天,各自返回駐地。共尉讓寧君給駐守沛縣的呂澤帶了個信,讓他安心的守著沛縣,不用趕過來見面,這裡的事情完了,他會去沛縣一趟。他還特地關照呂澤,要他派人去聯絡彭越,如果他願意歸附,那當然更好,假如他不願意,也不要勉強,彭越有什麼困難的地方,儘量幫幫他,算是交個朋友——這個時候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寧君走了,齊國來人了。
齊王田儋接到田壯的訊息,說共尉已經輕鬆解決了秦嘉,很是吃了一驚,在和田榮商量之後,決定派高陵君田顯來探聽共尉的動向。田顯五十多歲,溫文爾雅,舉止從容,一見到共尉,就笑著上前行禮:“田顯見過共將軍,恭賀將軍平定秦嘉之亂。”
共尉降階相迎,拱手還禮:“高陵君遠來辛苦。些許宵小之輩,何足掛齒。共尉還要感謝齊王持身甚正,沒有趁火打劫呢。齊魯乃是詩禮之鄉,果然儒風久遠,道義長存。”
田顯臉一紅,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齊王沒支援秦嘉,可不是說不想幹涉楚國的事務,而正是因為想趁機撈點好處,這才不承認秦嘉的。共尉這麼說,顯然是話中有話。
“將軍客氣了,理當如此。”田顯乾笑了兩聲,和共尉謙讓著進了大堂,分賓主落坐,閒談了幾句,這才似有意似無意的說道:“將軍,不知陳王現在何處?”
共尉嘆惜了一聲,面容悲悽:“不瞞高陵君,陳王已經不幸,中道崩殂,眼下正停靈蘄縣,等待陵寢一成,還要請齊王派使與喪呢。”
“陳王崩了?”田顯佯做吃驚,愣了半晌,這才說道:“那你們楚國現在誰做主?”
共尉看了田顯一眼,暗自發笑。陳勝戰死的訊息他們會到現在還不知道?陳勝既然要安葬在大澤鄉,當然是在他的主持之下,齊人佯作不知,顯然又是想玩兩面三刀之計,從中撈點好處。早就聽說齊人善於做生意,眼下果然不錯。他輕鬆的笑了笑:“陳王雖然棄我們而去,可是我大楚的令尹、上柱國都還在,自然暫時由他們攝政,等陳王的喪事一了,大家再商議以後的事情。”
田顯微微一笑,也不戳破。“將軍說的是,有令尹呂大人、上柱國項大人在,你們楚國自然不會亂的。眼下秦軍正在攻擊臨濟,魏王大概很快就會派人去向你們楚國求救。我們楚、齊、趙、魏同仇敵愾,一國有難,其他諸國就應該全力相助。你們楚國如果能安定無事,那當然是最好的了。共將軍勇冠三軍,如果要援魏,只怕將軍又要出征了吧?”
共尉沉思了片刻,微微一笑:“這個目前還真是無可奉告,一切都要等與諸位大人商議之後再說。不過正如高陵君所說,我們諸國同仇敵愾,就應當互助互濟,而不是互相拆臺,自亂陣腳,白白讓秦人撿了便宜。敢請高陵君回覆齊王,我楚人雖然粗魯,卻絕不擅入齊地一步。”
共尉說著,目光凌厲的盯著田顯,田顯不敢面對著共尉的目光,他從共尉看似保證的話語中聽出了共尉的不滿和警告,同時也聽出了共尉在必要的時候會全力反擊的決心,眼下秦軍正強,確實不宜與這個楚國蠻子交惡。他連連點頭:“將軍說得對,我一定回覆齊王,約束諸將,謹守邊界。”
“如此共尉感激不盡。”共尉露出了笑容,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請為齊王壽。”
田顯走了,共尉又把田壯請來,再次把郯縣的防務交給他。田壯慚愧不已,按著胸口向共尉發誓,人在城在,城亡人亡。共尉好言安尉了他幾句,這才離開了郯縣,取道沛縣返回彭城。在沛縣的時候,他停下了和呂澤盤桓了兩天。呂澤接到寧君的口信之後,早就有所準備,當下帶著共尉巡視了沛縣、胡陵的防備。呂澤為人沉穩,雖然話不多,可是做事很紮實,幾個縣整治得有條不紊,不由得共尉大嘆撿到了便宜:和呂家結親不僅白得了一個美人,還得了兩個不錯的將才。
公事之餘,共尉又和呂家父子細談了一次。呂公和呂澤從呂嬃的口中得知劉季扔下呂雉獨自逃跑的事情,嘆息不已,彷彿有難言之隱。共尉雖然覺得有些疑惑,卻不好多問。
酒宴過後,共尉先回去休息,呂嬃卻留下來和呂公、呂澤又說了好一陣子話,夜裡也沒有回去,就伴著呂夫人休息了,娘倆睡在一起,說了一夜的悄悄話。第二天共尉看到呂嬃時,見她雙目紅腫,不免調笑道:“怎麼,捨不得阿翁阿母?要不你就先留在沛縣,等我打完仗再回來接你。”
呂嬃沒有如共尉意料之中的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