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剛剛升起的太陽刺痛了雙眼,兩眼發光,一時之間什麼也看不見。真他孃的,老子還是頂著陽光作戰,董翳罵了一聲,揉了揉眼睛,抬起手掌遮住陽光向前看去。只見兩翼的騎兵已經開始飛奔,長長的戟尖反映的寒光如同夜空的星星。
“不好。”董翳忽然吃了一驚,自己剛剛把兩翼的弓箭手調過來了,現在兩翼沒有弓箭手,要吃大虧。他的腦袋嗡的一聲響,剛要下命令,卻看到了飛奔的義軍騎兵陣中飛出的長箭。
“命令車兵出擊!”董翳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後腰直衝頭頂,剎那間渾身冰涼。今天好象什麼事都不順,每每都落後一步,自己剛剛做出反應,對方就使出了下一招,巧巧就打在他的軟肋上,讓他痛徹心肺。他略一思索,又下達了第二個命令:“命令後軍騎兵迎上去。”
秦軍兩翼的車兵接到中軍的命令時,已經被灌嬰和呂臣的射箭打懵了。面對著密集如雨的長箭,他們只能舉起盾牌,被動防守。人還能舉盾牌,拉車的馬卻無法防護,還沒開始打,近一半的戰馬就被長箭射中。中箭的戰馬雖然訓練有素,還是不可避免的蹦跳著,不僅拉偏了戰車,還踩踏傷了不少士卒,一時陣勢大亂。董翳的命令傳到的時候,大部分的戰車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只有少部分戰車衝出了陣列,開始與騎兵對沖。
灌嬰不屑一顧,帶著騎兵從秦軍左翼一衝而過,直接對上了從後軍衝過來的秦軍騎兵。
“平戟,刺殺——”灌嬰高聲尖叫著,放平了手中的長戟,衝著迎面而來的秦軍狠狠的刺了過去。秦軍剛剛衝出後陣,手中的弓還沒射幾支箭,卻發現敵軍的騎兵直接迎面撞了過來,一時間大惑不解,騎兵也這麼打的嗎?還沒等他們想明白,手持長戟的騎兵已經衝到了他們面前。
腳踩馬鐙、手持長戟的騎兵,一下子就將秦軍的騎兵打了個灰頭土臉,秦軍三成的騎兵在對沖中被直接刺殺,一半的騎兵被撞得掉下馬去,隨即被紛至沓來的馬蹄踩得慘叫連連,兩軍一個照面之後,秦軍的騎兵還能坐在馬上的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不到五百人,他們看著歡叫著遠去的楚軍騎兵,一個個面如土色,驚訝不已。
呂臣沒有這麼囂張,可是他也佔了不少便宜。秦軍的右翼因為沒有弓箭手,在他的攻擊面前,只能捱打卻不能還手。一輪箭過後,呂臣發現自己的手下損失很少,信心頓時膨脹,大聲呼喝著,調轉馬頭,再次用弓箭攻擊秦軍。在調頭的時候,呂臣偶爾一抬頭,看到了被灌嬰衝得七零八落、死傷慘重的秦軍騎兵,頓生豔羨之心。自己要是有這麼強悍的騎兵,現在就衝進中軍陣去,直接斬殺了董翳,為陳王報仇。
阿尉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騎兵?呂臣有些疑惑不解。他知道共尉武藝高強,作戰驍勇,他的陷陣營一看就知道是百裡挑一的精銳,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共尉的騎兵也這麼厲害,把以騎射著稱的秦軍也打得落花流水,一敗塗地。
“嗬……嗬……嗬……”灌嬰手下的騎兵高聲的吼叫著,一口氣跑出一里地去,繞了個圈,轉回了馬頭,對著還在發呆的秦軍騎兵又衝了過來。秦軍雖然慘敗,卻沒有逃跑,他們同樣圈回了馬頭,義無反顧的衝了過來。
長戟如鐮,無情的收割著秦軍的性命,一個又一個秦軍被鋒利的戟刃推中,一片片鮮血飛濺,一個個驍勇的騎士無奈的看著面露不屑的楚軍,被推落馬下。他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在被楚軍殺死或撞下馬去之前射出手中的箭,或者鞭策著戰馬,對著楚軍衝過去,用血肉之軀面對他們寒光閃閃的長戟和箭矢。
戰馬悲鳴,殺聲震天。秦軍的衝擊看起來是那麼的悲壯,那麼的無奈。戰馬和戰馬撞在一起,一個個秦軍坐不穩馬背,被摔下馬去,驚惶的躲閃著,直到被後面飛馳而來的戰馬踩為肉泥。
秦軍自殺式的衝擊取得了一定的效果,灌嬰雖然全殲了秦軍的騎兵,但是也付出了兩百多人的傷亡,氣得他吐了一口唾沫,圈回馬頭,命令將士們再次從戰場上飛馳而過,將受傷落馬的同伴救起,遇到受傷的秦軍則一戟刺死。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秦軍兩千騎兵無一倖免,無主的戰馬靜靜的站在血腥的戰場上,打著噴鼻。
“回軍,攻擊秦軍後陣。”灌嬰大喝一聲,再次舉起手中的長戟,大聲下達命令。秦軍後陣擔任掩護的騎兵已經全軍盡墨,董翳的後方空虛,更是趁虛而入的好機會。
驃騎營的將士們在鼓聲的命令下,迅速集中到灌嬰大旗下,重整隊形,就連受傷的將士都拿起了弓箭,跟著灌嬰開始加速衝鋒。就在另一側,呂臣帶著人馬正繞著秦軍的右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