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波光浩渺的居延澤,頭曼長嘆了一聲。對冒頓這個兒子,他真是又愛又恨,愛的是他英勇果敢。足智多謀,恨的是他居然敢勾接楚人,想要自己的命。他想要自己的命,這並不奇怪,因為他也曾經想借月氏人的刀砍冒頓的頭,冒頓想要砍他的頭,那也沒什麼可說的 可是他居然勾接楚人,這太過份了。狼怎麼能和羊結盟?
可惡的楚人,居然利用我攻擊會氏城的機會偷襲我的王庭!冒頓咬牙切齒,暗暗攥緊了拳頭,等我回到草原,一定好好的教他們一下。
可是,還能安全的回到草原嗎?
雖然已經看到了居延澤,也知道過了居延澤就是草原,頭曼的心裡還是很不安。一方面是因為桓酶帶著大軍在後面緊追不捨,另一方面卻是因為項羽深入草原,動搖了他的信心。以前中原人就算打勝了,也就是在陰山以南,他們沒有能力追擊,匈奴人只要退到草原。那就安全了,可是現在不一樣,楚人都快殺到他的王庭了,草原上還有哪裡是安全的?
楚人的北柱國呂釋之的戰旗一直沒有出現,他在哪裡?他會不會在居延澤的另一面等著自己?頭曼惴惴不安,一想到此,他的心頭就會十分的不安。
“嗒嗒嗒”負責斷後的渾邪王帶著十幾個渾身浴血的親衛飛奔而來。
“單于”。渾邪王趕到頭曼馬前。憤怒的叫道:“帶大軍回頭作戰吧。楚人象個牛虻似的跟在後面小不時的叮兩口,將士們睡覺都睡不安。再這麼搞下去,儘早會崩潰的。
頭曼打量著渾邪王,直等他嚷嚷完了,這才說道:“損失了多少人?”
“一千多人。”渾邪王懊惱的低下頭,恨恨的用馬鞭抽打著地上乾枯的牧草。
“一千多人?你殺了他們多少人?”頭曼吃了一驚,渾邪王的人馬專門負責警戒的,足足有兩萬多人,楚軍只是騷擾,又不是正式作戰,怎麼一下子就損失這麼多?
“屁!”渾邪王臉色醬紫,就是臉紅也看不出來。“他們來得快。去得也快,清一色的弩,射程足足一百五十步以上,比我們的弓遠一倍,衝過來放完箭就走,我們根本夠不著他們。射又射不著,追又追不上,憋屈得很。”
渾邪王想到自己的大軍被楚軍不停的騷擾卻無可奈何的情景,心裡十分窩火,有些怨恨的說道:“小當初我就不同意把烏氏族人還給他們。現在楚軍的戰馬比我們還好,這仗還怎麼打?”
頭曼沒有吭聲,放烏氏族人回去是他的決定,現在看來,這肯定是個重大的失誤。比糧食,比軍械。匈奴人都不如中原人,他們比中原人強的就是戰馬多,中原人沒有足夠的戰馬,再鋒利的軍械也夠不著匈奴人,只能被動挨打。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烏氏族人回到了中原,佔據了河套這一大塊最肥美的牧場。再加上楚王不惜代價的給他提供良種馬和各種幫助,烏氏族人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就建起了龐大的牧場,基本解決了楚軍騎兵的戰馬供應,項羽一人雙馬,膘騎營一人雙馬。呂釋之和框酶等人都有親衛營,騎兵的強大就是當初胡服騎射的趙人也不能相比。膘騎營現在能用匈奴人的辦法來騷擾匈奴人,烏氏族人在其中起了極大的作用。
頭曼當然知道失策了,他現在恍惚有些明白,為什麼當初楚王共尉願意和他互市,願意給他優厚的條件,只有一
女求不能談判:烏氏族人必須倉數放回。 可惜,明白得太遲了。
“你追不上他們?”頭曼寒著臉。打斷了渾邪王的報怨。“是不是沒捨得丟掉那些財物?”
渾邪王心虛的把頭扭到一旁。頭曼讓他把搶來的財物丟掉,減輕戰馬的負擔,以便和飄忽不定的楚軍抗衡,他的損失等到了草原之後再補償,可是他哪裡捨得把那麼多的財物丟掉,補償?等他們安全了,誰還願意把吃到嘴裡的肉吐出來?所以他對單于的命令陽奉陰違,只是象徵性的扔掉了一點,絕大部分還是隨身帶著,這嚴重的影響了速度,看到楚軍來了,他們來不及出擊,楚軍走了,他們也追不上。
“你這樣做,會害死我們所有人的。”頭曼勃然大怒,揮起手中的馬鞭衝著渾邪王就抽了下去。渾邪王早有防備,閃身躲到一邊。破口大罵:“單于,你不能偏心,這麼多部落,為什麼你偏偏讓我斷後?我把東西全丟了,你們到時候不補給我怎麼辦?”
“你不相信我?”頭曼睜大了眼睛。越發的惱怒。
“不是我不信你。”渾邪王警懼的握住了刀柄,親衛們也擁了上來。“我是不信那些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