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我不希望自己的東西和哪個導演特別接近。我感覺,導演系的那幫同學已經有點驕傲,沾沾自喜了,實際上,什麼電影還沒拍呢。
吳虹飛:那你覺得你們這代導演和“第五代”的區別在哪裡?
張 元:第五代是誰啊?不就是張藝謀、陳凱歌他們嗎?我覺得這樣比較不太有意思。有的時候一些更老的電影,或者是一些已經去世的導演我還是挺喜歡的。我覺得我們身上有一些共通的東西,我反而對和我同一代的一些人不是那麼認同。
吳虹飛:你看賈樟柯的片子嗎?你們都很注重平民的視角,你和他的區別在哪裡?
張 元:看。他的視角穩定。我認同他的情感,把攝影機放在平民化的角度,為什麼不平民化,有什麼高貴可言?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張元:從“地下”到“地上”(3)
吳虹飛:不可否認的是,現在許多商業電影為觀眾提供了一種“快餐文化”,那麼你如何在不拒絕和不迎合大眾之間達到良好的平衡?
張 元:對於我來說,這個問題就是沒有結果。而且的確,有的時候藝術的價值不是掌握在大眾的手裡。但是藝術家,包括現在的電影製作人是靠什麼活著的?從藝術史上說,藝術家是靠贊助人和資助活著的。今天的電影製作人投資了一部影片,他最後是需要觀眾看的。藝術家要靠資助人活著。
吳虹飛:1990年的MTV《讓我在雪地上撒點兒野》與《一塊紅布》,當初是出於什麼初衷去做的?
張 元:那時中國搖滾樂的代表就是崔健,有次崔健和我在一起聊天說拍一部MTV,可是那時候MTV是什麼東西我都不知道,那時國內沒有MTV。後來才知道MTV是被叫錯了,MTV是美國一電視臺的名字,後來國內才強調應該叫MV。我當時還特別傻,問崔健什麼是MTV,崔健特嚴肅地說,MTV就是music televison。《讓我在雪地上撒點野》我是當做電影來拍的,沒想到拍完以後當年就拿到MTV電視臺的獎,他們第一次給亞洲的獎。
吳虹飛:你和王小波是何時開始合作的?聽說你們合作以前,你還不知道他是一個小說家?
張 元:我在認識王小波之前,就已經開始準備《東宮西宮》這個劇本。在這個過程中,一個加拿大學者向我推薦了王小波和李銀河,建議我去見見他們。李銀河說不如讓王小波來寫。在寫了很多稿之後,有一天王小波才給了我他的小說《黃金時代》。當時那部小說還只在臺灣出版,書商給改了個非常奇怪的名字,叫《王二風流史》。
我和王小波合作了幾個月,這個人很好,很真誠,說話不是很多,但每句話都特別有意思。
吳虹飛:你覺得自己身上有哪些特質?
張 元:導演和一般工作沒有什麼區別,不需要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和一個管道工,或者一個做室內設計的、一個做麵包的沒有什麼兩樣。都需要一種手藝,但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
吳虹飛:如果這輩子你沒有成為一個導演,會不會覺得遺憾?
張 元:沒什麼遺憾的。就是現在說再不讓我拍了,我覺得也沒關係。
吳虹飛:當你拍電影的時候,你最關心的是什麼?不拍的時候,最關心什麼?
張 元:拍電影時最關心的是電影本身,不拍電影時關心的是下一頓吃什麼。
吳虹飛:你覺得你孤獨嗎?
張 元: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人生的主題,我想人本身就是孤獨的,人都是孤獨的吧?
吳虹飛:你會不會經常自我反省?
張 元:會。我認為我缺點很多,不反省恐怕活不下去。藝術工作永遠是和悲觀、焦慮、失望聯絡在一起的。現在這個社會需要的藝術家比過去多一些,是因為人總需要一些精神上的支撐。
吳虹飛:你和過去相比是不是更平和了?
張 元:我覺得大家可能對我存在一些誤解。我心態變化不大,而且我也並沒有平和,我倒覺得我今天內心的憤怒比過去更強。
吳虹飛:有一天這種憤怒會不會釋放出來?
張 元:很可能。我的靈魂永遠是自由的。幹什麼都是自己的選擇。
(本文由鄭潔協助完成)
鄭鈞:我不是最美的花朵(1)
目睹父親辭世,他一下子就老了,那年他8歲。孤獨的、憂傷的、堅硬的、敏感的,一起注入身體。缺失的就已經永遠缺失了,無力挽回的童年。他卻奇蹟般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