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望了望踉蹌了半步的王道明,滑板少年得意地大笑三聲。王道明保持風度地微笑著等待好戲上場。那滑板少年的心愛滑板突然奇怪地一顛,他一個重心不穩,直挺挺地從滑板上飛了出去。慘叫聲直衝雲霄,驚飛了樹上睡覺的鳥兄弟。王道明幸福地嘆氣。看樣子,望知學院的同學們都很喜歡玩,這樣的話,自己的生活就不會無聊了。最開始,還是努力扮演好一個可愛的中學生。問題在於,自己17年來似乎沒有一天是一個可愛的中學生。重新讀高一是很衰的事情。王道明心情鬱悶捧著一大堆書,有把它們通通塞進垃圾桶的衝動。“你好!我叫花雕。請多多指教!”一張笑臉突然在王道明面前放大。在王道明的思維還沒有做出反應時,他的本能就做出了反應——不假思考地一掌把那張臉推開並附送一個腳印。當王道明發覺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時,這一切的動作已經如行雲流水般的完成。“你好!我叫王道明。請多多指教!”王道明對著鼻血長流的花雕說道。“王道明,你的拳腳功夫顛是頂級的,你在哪裡學的?教教我。”花雕在王道明身後喋喋不休。眼中是看到偶像才有的光芒。王道明一言不發,直直地往樹林深處走去。“我們一見如故,你就教……”花雕的嘴被王道明迅速地捂住,然後拖往樹後。樹林深處,一個神情緊張的男生拖著一個血跡斑斑的大袋子艱難地往樹林的更深處前行。花雕雙眼圓睜,只覺得有烏雲罩頂。那個袋子裡不會是一些斷手斷腳什麼的吧?“別老把校園想成兇殺現場,世界上沒有那麼多殺人狂。”王道明在花雕耳邊輕聲說,“那紅色的東西應該是墨水。難道你沒看見旁邊的樹林還有一群人在有家庭攝像機追拍他嗎?如果我的眼睛沒看錯的話,他們應該是什麼破爛電影愛好者協會的人吧。那幫人穿著的傻兮兮的t恤上不是印著麼?”“原來是這樣啊。那你為什麼躲?”花雕拉開王道明的手問。“因為我聞到了奇怪的味道。”王道明說。是和危險以及死亡有關的味道。問題的癥結在於,那味道似乎是從那個作為道具存在的袋子裡傳出來的。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重。可是,太過引人注目不利於自己在望知學院的調查。該怎麼辦?王道明的視線落在了花雕的身上。“有嗎?什麼奇怪的味道?我怎麼沒聞到?”花雕的話音剛落,就被王道明的眼神吸引住了。“你不是想向我學功夫嗎?考核的第一關來了。很簡單的事情。”王道明微笑。花雕宛如被追殺的羚羊一般衝向演戲的男生,他飛快地搶過那個該死的大袋子,然後把它扔進了一個小小的噴水池。池水慢慢地變紅。而此刻,凡是大袋子滴漏的“血水”之處,火焰已經躥了上來。“到底怎麼回事?”演戲的男生的臉已經扭曲成奇怪的形狀。一大票電影愛好者協會的人莫名其妙地衝了過來。“有人想製造一點意外事故。“花雕注視著在逐漸減弱中的火焰。因為沒有掛著傻兮兮的笑容的緣故,顯得酷酷的帥。“原來袋子裡流出來的東西是磷和其他東西的混合物。“王道明在樹後自言自語。可是,是誰更換了道具,又有什麼目的呢?這怎麼看都不像純粹的惡作劇。一個笑容甜美的女生微笑說:“樹後面的仁兄,請出來好嗎?“此人是電影愛好者協會的會長楊靜濤。王道明慢慢走出來,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他推了推眼鏡:“這個,你們要幹什麼?不會是……”他驚恐地張大雙眼,“你們不是要殺人滅口吧?!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什麼也沒聽到……真的!”花雕驚訝得下巴都掉了,這令他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個天生殺人狂。“只是一些意外事故,你幹嘛害怕成這個樣子?”那女生已經快受不了王道明的表演了。她把注意力轉至花雕身上,“你怎麼知道這個道具袋有問題?”“這個……”花雕拿眼睛瞄王道明。王道明聲音小小地插嘴道:“花雕說,他能聞到危險的味道……”花雕配合地做出高深莫測的表情。“說不定,這個該死的袋子就是他搞的鬼。”拖袋子的男生方運,電影愛好者協會的臺柱之一陰沉沉地說。花雕繼續偽裝他高深莫測的表情。王道明又小小聲地說道:“應該沒有人會笨得拆自己的臺吧?”而楊靜濤會長只是用注視英雄的眼光看著花雕,“這位同學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協會?”花雕愣了一秒,臉色突然變得通紅。他眼中有淚光閃爍,“我?我真的可以嗎?”楊靜濤對於花雕的反應似乎不太能接受,她倒退一步,“這個,你和我都再考慮一下比較好。”第二天。望知學院的餐廳里人潮洶湧。花雕氣喘吁吁地來找王道明,“喂,昨天的那個拖袋子的男生方運出事了,他被舞臺上的燈具砸‘破了頭,聽說他在醫院裡被捆得像木乃伊呢。”“現在我正好有空,去看看現場吧。”王道明放下筷子,拽著一心一意盯著糖醋排骨的花雕走出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