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的戶頭中。
這就省略了一部分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搗鬼。
從銀行辦完事後,霍庭沒有回府上,而是去了一家位於西湖旁的茶館。
剛一入茶館,他就被裡面的小二認出來。
“霍爺,今兒是幾位?”小二一點也不客氣的上來招呼。
霍庭指了指樓上說,“不用了,已經約好了人,我直接上去就行。”
小二忙陪著笑臉道:“那小的就不打擾霍爺了。”
霍庭扔了一塊碎銀子,接著走到樓梯口上了二樓。
二樓視野開闊,可以一眼望見前方的西湖,此時已是秋日,荷葉枯黃,只看見幾尾金魚在荷葉間遊弋。
霍庭走到一個桌子旁坐下,這張桌子旁已經坐了一個人,那人身形消瘦,像是大病了一場似的,指尖發白握著茶杯,出神的望著窗外。
可能是聽到動靜,這人回過頭來看向霍庭。
霍庭開口,“林兄,聽說你要前往亳州?”
霍庭口中的林兄,剛想開口,卻又捂著嘴猛咳了幾聲,等氣喘勻了才繼續開口。
“你也知道我這破身子可能撐不了幾年了,我們林家幾代子嗣單薄,到我這一代如今連個兒子都沒有,我聽聞亳州那邊開了一家名叫醫學院的學堂,專門教授人學醫。且裡面匯聚了許多民間名醫,也治癒了不少不治之症,所以我想最後一次前去求診,若是這一次還不行只能認命了。”這位林兄口氣中滿是無奈,以及對生命的無常感嘆。
霍庭也唏噓一聲,這位林兄是他在姑蘇認識的,兩人淡淡如君子之交,一些經商的話題十分談得來。
前兩年還祝賀他喜得貴子,沒想到轉眼孩子夭折,林兄身子也跟著快垮掉。
到如今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霍庭可是親眼目睹。
“那小弟就在這裡祝賀林兄能夠身體儘快恢復。”
亳州那邊開了一家醫學院,霍庭倒是不清楚,畢竟所做的生意又不涉及藥材,自然沒有耳聞。
那位林兄開口,“謝謝賢弟了,我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也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了。”
霍庭一聽,從懷裡掏出一塊牌子放到桌上推了過去,“林兄,小弟在亳州那邊也有鋪子,拿著個牌子可以到任意一家鋪子裡取百兩銀子,若是林兄不嫌棄,就當是小弟的一份心意。”
林兄有些感動,接過了牌子跟霍庭說,“賢弟這份心意,為兄記在心裡了。”雖然不見得真拿牌子去取銀子,但這份心意足以讓這位林兄受納了。
“那小弟就以茶代酒,祝林兄能夠身體康泰。”
林兄舉起杯子跟他碰杯。
等離開茶館最後,林兄與霍庭道別,轉到一條小路後,就有一個轎子停在前方。
一個看起來五十來歲的管家模樣的人向來恭敬的跟林兄說,“林二爺,該上轎了。林夫人已經在城外等著了。”
林兄點了點頭,隨後上了轎子。
這位林兄叫林洋,林家在姑蘇也算是一個大戶,祖上曾經襲過列侯,不過他家是旁支,已經風光不再。
林洋上面還有一位長兄名林源,不過這位長兄卻有些了不得,前些年跑到京城投奔賈家,後來也不知道走了什麼路子,搭上了四皇子門下,越發輝煌起來。
這些年姑蘇林家要不是有這一位長兄撐著,大概早就落寞下去了。
這一次長兄來信,讓他前去亳州,一來是有事讓他去辦,二來是看看能否治癒他那些頑疾。
林家子嗣一向單薄,他這一代也只有他與長兄兩人。
嫡支那邊更慘,只剩下林海一人。
相對於嫡支,他們這一支還有兩個兄弟相互撐著,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轎子一顛一顛的被抬到了城外,城外一里地的地方有個亭子,這裡一向是送人的地方。
如今亭子旁已經停了一輛馬車,見林洋的轎子過來,馬車上的車簾子被掀開,一個裹著羽絨服的婦人從馬車上下來。
“見過老爺。”那婦人細聲細語的拜道。
林洋走出轎子,將人扶了起來。
“夫人不必多禮。”然後又說,“這一次的奔波勞累,夫人還不如留在家裡,只我一人過去。”
那婦人有些哀色,“自越兒離去,妾一個人呆在家裡孤苦無依,老爺這次前去看病,妾也想隨同侍候。”
林洋一想起自己夭折的兒子,心裡一酸,忍不住握住婦人的手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