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熱的陽光下並沒有太多人歡迎拉文一家的到來,只有一個老到皺紋已經鬆垮,穿著聯邦典型的黑裙白帽女傭服的白種女人等在房簷的陰影下。
遠遠看到那女傭,麗莉從停穩的汽車裡鑽了出來,跑到她面前擁抱著女僕熱情的問道:“安吉拉,我回來了安吉拉,爸爸媽媽還好嗎?”
“歡迎回來,親愛的麗莉,judge(法官)和夫人身體非常健康,昨天還和喬伊少爺夫婦比賽雙打網球,連勝了三局呢。”女傭撫摸著麗莉的頭髮柔聲說道,隨後朝拉文點了點頭,“拉文先生,中午好。”
“噢,中午好,安吉拉小姐。”警官很客氣而不自然的揮揮手回應道,一旁也已經下車的張黎生聽到這樣的對話,想起以前在曼哈頓出入那些頗有年頭的商界豪門望族時僕役們的禮儀,忍不住啞然一笑。
而在青年發笑的同一時間麗莉驚喜的說道:“安吉拉,喬伊比我們還先到嗎,真是太好了,我已經一年多時間沒見他了,他也是全家一起來的嗎?”
聽到這句問話,女傭的眼睛不自覺神色複雜的瞥向在拉文一家雜色、高鼻樑,蔚藍或淺藍色眼睛的青年中顯得特別突出的黑色頭髮,黑色瞳孔的張黎生,卻沒有多話,悄然深呼吸了一口,朝麗莉說道:“麗莉,法官大人、夫人正和瑞貝克法官、龐德法官…
裡皮檢察官、多克檢察官…斯提夫署長…在書房打牌,已經吩咐過了,你到了可以直接去那裡見他們。”
“瑞貝克叔叔和龐德叔叔也在嗎,噢,這真是太巧了,那我們還等什麼呢安吉拉,快去書房吧。”麗莉歡呼著說道,回到父母家她彷彿一下襬脫了拉文家的主婦身份,又變成了歡樂的少女一般。
看到這樣的母親,張黎生覺得陌生而又彆扭,但這種情況下也只能跟在麗莉身後,走進了府邸。
與外表巧妙利用建築學的錯覺藝術營造出的氣派非凡的觀感不同,進入其中便可發現其實房子裡的空間並不是非常寬敞,當然比起普通人的住宅仍然要大上許多。
由於建造房屋的水泥砌塊特別加厚,炙熱的陽光無法曬透,所以府邸內自然而然顯得陰涼、舒適。
眾人沿著棕紅色的實木地板發出清脆‘噠噠…’聲的走過客廳,順著樓梯直上二層,來到一間被簡潔的老式厚重木門掩住的房間外,女傭敲敲虛掩的房門後輕輕推開,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法官閣下、夫人,麗莉小姐一家到了。”
此刻面積大約一百平方米,牆壁上貼著暗金色的桌布,靠著一排排舒適沙發椅的房間正中放著一張長長的紅木桌,八、九名看起來年紀大小不一,有男有女的紐約州法律界精英正圍坐著一邊閒談,一邊津津有味的鬥牌。
從賭桌上的籌碼面值大多是一兩米元,十元以上的籌碼都寥寥無幾可以看出,牌局的賭注並大不大,但對於一個紐約‘法律人’來說,能加入到這樣的賭局中卻意味著一種夢寐以求的另類的成功,明面上不見得能有什麼收穫,實際帶來的隱形好處卻數之不盡。
比如模稜兩可,簽發搜查令也可以,不簽發也有一定理由的情況下,總是能順利拿到法官簽發的搜查令;
法庭上控辯雙方激烈交鋒時,自方的發言節奏更順暢,對方的陳述卻總被打斷等等等等,再嚴謹的法律程式,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更重要的是牌局中的資訊交流有時能帶給人意想不到的巨大收穫,因此聽到傭人的話,看起來抓到一手好牌的主人甚至連放棄這一輪的意思都沒有,抬頭看了看走進來的女兒微微一笑說道:“麗莉,你來了我親愛的甜心。
拉文,歡迎到‘新紐約c’,小夥子,要玩幾手嗎?”
“不了,卡門先生,您知道的我並不太會打牌。”拉文拘謹的說道。
“我們在玩‘德州撲克’很簡單的遊戲,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教你,不過‘學費’當然要你自付。”卡門目光掃過張黎生時竟沒有絲毫停頓,笑容不該的說道。(。。)
五百六十一章‘親人’
沒有預想中暗中夾槍帶棒,冷言冷語的打擊,也沒有一般外祖父見到二十幾年間從未碰面,初見與自己有著親密血緣關係的外孫時的激動神情。
張黎生眼中十幾米外那個個頭不高,身形略顯消瘦,仔細觀察五官隱約可以看到母親的影子,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的亞裔老人,談笑間的表現只能用‘若無其事’四個字來形容,可以看出其善於控制自己的理智和情感。
反倒是他右手邊一位稍顯肥胖的白人老者大笑著把自己的紙牌一丟,“卡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