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擱一般的事情,像這種小官嚇唬嚇唬估計就會就範,畢竟作為五老星身邊的官員,就算品級不高,也沒有人願意得罪吧!然而薩爾瓦多沒想到的是,這一回他居然撞了鐵板了——人家壓根就不吃他那套。
“負得起!”庫圖佐夫梗著脖子,讓光禿禿的腦門在陽光下閃動著,“因為我們是按照章程辦事的;而大人您的要求,卻明顯超出了我的職權範圍,請恕我無能為力!”
或許終究是不敢太得罪對方,又或者,是他本身對薩爾瓦多的推斷也信了三五分吧!只頂了一下,庫圖佐夫的態度又軟下來:“我說大人,跟您說實話了吧!若沒有上級的命令,您就算說破了天,我也不敢那麼幹啊……所以您別在我這裡泡著了,隨便找個能出具命令的主官比如說李德大人,又或者法夫瑞大人……”
他一口氣列舉了不少,幾乎把浮冰港所有的“騎士長”與“衛騎士”(比“騎士中尉”還要高的軍銜,再往上就是指揮官)都包括在內了;讓薩爾瓦多明白:這傢伙,大概是鐵了心不想負責了。
“你……這是在謀殺!”薩爾瓦多氣得是渾身發抖;如果他現在有兵在手的話,只怕早奪了對方的指揮權了——沒準這也正是庫圖佐夫所期待的;只可惜世上沒那麼多的假設。
就在薩爾瓦多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從對面傳了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們一個不去負責防務,一個不在斯特凡大人跟前聽命,居然在這裡吵架……不覺得羞愧嗎?”
“咦?”兩人抬頭一瞧,發現眼前的路面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停住了一輛馬車;黑漆白頂,由四匹頭綴翎毛的駿馬拉著;在車門上鎦金紋飾的映襯下更顯得氣派非凡。
不過和這個比起來,更吸引人眼球的是車廂的上方,還盤膝坐了個人——只見他雙目微閉,一把長劍,正連著鞘打橫放在腿上。
一看到這個人,無論是薩爾瓦多也好,庫圖佐夫也好,都知道來人的身份了——是胡里奧先生與他的保鏢。畢竟像這種習慣別說浮冰港,大概就整個北地而言也是獨一份。
這位胡里奧先生可不是一般人。雖說沒有出仕,但無論出身,財力,人緣那都是一等一的;在浮冰港,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官員明裡暗裡與這位社會名流有所來往;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商人以他馬首是瞻。
只最後一條,就已經是相當了不得的勢力了;畢竟對浮冰港這樣的新興港口城市來說,商人那就是天;沒有了往來不斷的大小商人們,本身除了魚再沒什麼特產的浮冰港別說發展,恐怕連吃飯都要成問題了吧!
因此像這種人,是絕不能輕易得罪的——巴結還來不及呢。
不過這一回,在場的兩人倒沒什麼奉迎的心思了,畢竟眼前的事,已經亂得跟一鍋粥也似;誰還有心腸關心那個。最後,還是職責在身的庫圖佐夫躲無可躲,只能無奈地出聲。
“日安,尊敬的胡里奧先生,”他說,“請問您突然蒞臨市政廳,有什麼貴幹呢?”
聽到這一番說問候不是問候,說問詢不是問詢的話,車頂上盤坐的“動先生”陡然睜開雙眼,冷哼了一聲。
大家都不是傻子,當然能品得出對方話中的意思——那態度雖然恭謹,但話中拒人與千里之外的意思,早就昭然若揭了;說白了就和“沒什麼事的話趁早回去洗洗睡吧,別擱這添亂”沒什麼區別。
然而車內的胡里奧,卻仿似渾不在意;“你好啊,庫圖佐夫隊長……公務還是那麼繁忙呢!”他沒油少鹽地回了一句,緊接著,卻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我聽說……今天來了個非同尋常的訪客,是嗎?而我們的官員……甚至還包括了某些大人物,居然想著向對方妥協,是嗎?”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同時車門也“譁”地一聲拉開了,露出胡里奧那雙亮若星辰的眼,正灼灼地逼視著二人。
被盯視的庫圖佐夫猛地倒吸了口涼氣,心中也一陣陣地發毛。不是因為對方訊息的靈通——雖然巫妖來訪的訊息已經儘量封鎖,但像胡里奧這種身份的人,如果真想知道還是有辦法的。
何況之後的骨龍,又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瞎子才注意不到。
他吃驚,完全是因為對方的態度——要知道像胡里奧這樣有身份的人,一般來說都應該是等著御者為他開門的,如今那御者尚未下車,車門就被他自己從裡面猛力地拽開了,可見這位先生的憤怒,已經到了一種什麼樣的地步。
“……糊塗!就連最最愚蠢的商人都知道,不能跟沒有信譽的人做生意,如此淺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