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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一聲:“燕爺來了!”

只見整條街道上,無論店家、客人還是行人齊齊一個停頓,如在水面投下一顆分水珠,原本鋪滿路面的人流從中間分開,翻湧著卷向兩邊。

西城門外,一道紅光挾著白雲自半空落下,踏上地面時,一記清雷般蹄音,近在咫尺的城樓都像是微微一晃。竟是能御空飛行的靈獸?!

就在這片刻駐足間,依稀可見,騎手是個少年,一襲紅衣,袍袖翻飛,恍如烈焰升騰,身下靈獸皮毛色白若新雪,細密如雲霧,遠望猶似雲蒸霞蔚。

隨即一人一騎如離弦之箭,起落之間就衝出足有十丈長的門道,朝著入城大路奔去。

待來人背影只剩下個黑點,西城門外又狂奔進來一隊藍衣武士,清一色騎著黑項背棕的地行獸,也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就這樣向前衝去。

城門邊的驛站小廣場上有家茶鋪,地方只夠擺五張方桌,十幾個條凳,生意卻是紅火。大多是才從碼頭上下來的外鄉人,長途旅行後喝口茶歇歇腳是件愜意事兒,初來乍到的還能順便打聽下風土人情。

這時茶鋪裡也是人頭濟濟,幾個熟絡不熟絡的,面板麥色,一看就是常年出門在外的旅人,在那裡低聲交談。

“這架勢,有大事發生?”

“哪能啊,真有事,阿貓阿狗的還敢把爺的名號叫那麼響?”

“兄臺少見多怪,哪個城市沒幾個……咳咳……人物呢?”

“……這……異獸能在城裡這麼跑?”說話的人,口音聽起來像是來自大陸最東方的揚州,他聲調略高了點,於是前後桌都有人轉頭看過來。

“什麼異獸,那可是靈獸,雲夢驥聽說過沒有。”靠門一桌上就有人訕笑,“玉京和其它地方的規矩是一樣的,不管人還是獸都不能御空,沒看燕爺在城門外就落地了。”

這句話立時帶起來一陣心照不宣的低笑。

大陸上的城市都有防備魔物的御守法陣,無論修士還是異獸皆不能在城市範圍內飛行,這是常識。即使那些高高在上的真人、尊者也不會故意打破規則。

發問那人一窒,顯然他擔憂的是異獸會不會踩傷人命,可不是連城市禁飛都不知道的鄉巴佬。

就在這時,前方街區隱約傳來驚呼聲,仔細聽,夾雜著一些重物傾倒、人群奔跑、還有一兩聲地行獸的嘶鳴。

若有人一直在高處觀察那兩波騎者,就可看到這樣一幅街景。

先行的紅衣少年,雖然在城中不能飛行,但每一次起落輕盈如雪落,準確地從人群空白處躍過。

可後面那隊藍衣武士就沒這麼好的本事了,長街前半段驚險萬分踏過,後半段的人群聽到訊息遲,避得也慢,一連掀翻好幾處攤子,滾倒數名行人,萬幸的是無人被地行獸直接踩中。

茶棚裡眾人不用看,也能猜到那動靜是縱馬驚了人群,大多現出瞭然之色。

那揚州人動了動,像是又有什麼話要說,旁邊的同伴突然伸手拽了他一下。

先前訕笑那人,眼珠一轉,略提了提聲音,道:“諸位離家在外,家中老母賢妻幼子所求無非平安二字。故而每到得一地,且謹記‘入鄉隨俗’四字。”

有人聽得有些意趣,就接著話頭問:“玉京又有什麼鄉俗?”

那人笑眯眯,開啟桌上的包裹,裡面是兩片巴掌大小方形金石木,一柄黑底描金邊無字摺扇,最後拿出來一個小缽,上書“財從口裡出”。

眾人恍然,這原來是個說書人,於是有往缽中放銅幣,叫道來一段的,也有扎著手不給錢,卻拉長耳朵準備聽一聽的。

說書人並不計較,金石木在掌中靈活地翻了一轉,打出鐺的一聲脆響,開始娓娓道來。

“如今凡在外行走的,到得一地,皆要記得去抄一張‘平安符’,亦即各城修道有成、極尊極貴的仙家門派和姓氏,若連這個都不知,只怕不經意衝撞了,又怎能趨吉避凶,平安求財呢?”

“本城還好,不是修士之城,沒有仙門駐紮,又是通商大埠,因此規矩不多,行事活泛,只要記住塗、付、燕、陸這四個姓氏的大族名門,也就夠用了。”

說書人又細細說了那燕爺的來歷。

與燕開庭本人方及弱冠的年紀比起來,這尊稱有些老成,實是因為他的身份,乃雍州著名匠府“天工開物”的主人。老府主已過世,因此燕開庭年紀輕輕就大權在握。和塗家二公子塗玉永、付家大公子付明軒、金谷園商會玉京座主陸離並稱“玉京四公子”。

說書人口才便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