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怎麼就這樣逃遁了?太不給面子了吧?”
被調虎離山之計引開又終於轉回來的弘曆只捉得住那人消失在月光下的一個背影,不禁讓他心裡有些氣怒和不平。佈局了整整一個月,到頭來竟又讓人逃了,那些傢伙簡直不將朝廷放在眼裡,其心可誅。
雖然憤恨難平,但他還是耐住氣,看向亭子裡的男子,一臉關心:“哥哥,你沒事吧?那賊人可有傷了你?”
男子看著他走來,遞給他杯茶水,“沒有呢,今兒真是辛苦你了!”
跟在後頭走過來的妖孽一臉陰霾,“哥哥,你怎麼搞的?怎麼又和那些來路不明的賊寇囉嗦?”說著,瞪向弘曆:“還有歷歷你是怎麼搞的?竟不看好自己的女人,連她就是要捉的叛黨也不知道,色慾薰心了嗎?”
“什麼色慾薰心?說得真難聽!”弘曆也是滿腹怨氣與震怒,“十蘊姑娘早就被他們掉換了,生死不明,怕是已經被害了吧?我連那人是男是女的都不知道耶!想我堂堂的寶親王,竟然被那個傢伙如此愚弄——”瞳仁中迸出沉沉戾氣,弘曆捏緊了手中的瓷杯。
“哥哥,那人沒有對你做出什麼不詭的事吧?”
“誒?”男子一臉錯愕。
“你以為誰都是你啊?”弘曆一臉受不了,“我看哥哥這不是好好的嗎?哼,雖然不承認,但探查了這麼久,竟然讓我們的人無法查出那人是男是女,長什麼模樣,這等本事不得不說是令人佩服的!依身形風姿來看,這麼風流精彩的人兒,一定是個絕世美人兒吧!”
“我倒覺得是個男人!”妖孽心情仍不怎麼好,一口灌下男子遞來的茶水,“圖謀不軌不的男人,必殺之!”說著,轉過臉叮囑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的乾淨男子:“哥哥,聽好了,你以後一定要小心那些莫明其妙的人,無論男人女人,統統都給我避離得遠遠的!知道嗎?”
對這張快逼到鼻尖的臉,男子不解,“為什麼?”
“為什麼?”妖孽怪叫,橫眉怒目,眉間煞色驟聚,哪還有一點妖嬈嫵媚的模樣兒?“不要總是這麼單純無瑕,毫無心機的對人亂笑,這樣很惹人犯罪的,你知不知道——”
“妖孽哥,你言之忒重了!”弘曆手快的一把捂住快要口不擇言的妖孽,扯住他的衣襟,直接將人拖到角落裡揹著男子咬耳朵:“喂,你想豁出去了嗎?我可警告你,只有哥哥不許你讓他為難,挑戰世俗道德倫理界限!這一生,他只能是哥哥!”最後一句,是森寒陰蟄的警告。
妖孽驚怒的面容有些鬆緩,垂下眼瞼,掩去了鳳目中所有紛呈糾纏的情緒,心思千迴百轉間,只不過一瞬間而過,終於暗暗咬緊牙根,吐了句:“我知道!他是哥哥!”
兩人回首,遙遙望向九曲迴廊的亭院中舒雅大方而坐的男子,朦朧的月光落滿肩頭,看向他們的瞳眸溫暖明亮,如此的溫暖綿密,連這一天一地的月光、清風流水、花草樹木皆顯得如此的乾淨透澈,本該是如此自然真實的男子,只在這座人間凡塵,如此格格不入,又如此自然親切,令人不能移目。
不關乎男女,世人的目光會自然而然的追隨而至。
“其實,我也能感受到你那份心情呢!不過,我還是不能諒解……”
弘曆偏首看向低垂眼眸的人,認真的說。
天亮後
天亮了,晨曦慢慢自東邊亮起,在被夜色掩護的靡亂喧囂停熄後,是日光下的另一種生活紛鬧喧囂。
直至太陽搖升至天際,三名男子方慢晃晃的踏出八大胡同,未染一絲脂粉。
“啊啊啊啊——還是好睏啊!昨兒喝茶賞月太晚了,休息不夠啊!”
弘曆掩唇打了個呵欠。弘相依舊搖著他的扇子,走在姿態優閒的天賜身旁,絕美的面容笑意點淺,風流倜儻,嫵媚妖嬈。
天賜看看臉上仍殘留些許睏倦的弘曆,說道:“歷歷,若真的困得厲害,就先回府裡去歇息吧!難得春日好風光,我和弘相可要去賞賞京城十景!”
“不用了,難得哥哥你有興致,做弟弟的怎會掃你興兒?”
於是一行三人,加上幾個遠遠跟在身後保護的侍從,閒庭散步般走過繁華如錦的京城。華衣直褂,腰間溫玉懸掛,環佩叮噹,好一副富家公子春遊踏青的得意風雅,惹得大街上眾多年輕姑娘偷偷投來好奇愛慕的眼神,臉兒紅如胭脂,三人卻是渾不在意,自在優閒。
三人停在西城的天橋上,饒有興趣的欣賞橋下的花開盛事。此時春光雖好,但仍不及郊外鋪天蓋地的花事來得令人嚮往,所以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