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兩位娘子救命之恩。”
溫宥娘第一次見到霸王戚鉞竟然會對人道謝,而薛九看上去卻顯得過於理所當然。
“舉手之勞罷了。”薛九頗為冷淡道。
溫宥娘看了薛九一眼,對她救人前後不一的態度瞭然,也笑著道:“戚家郎君無需在意。”
戚鉞聞言點點頭,便讓別人扶著他往回走,竟是沒有再多發一言。
見著人消失在眼前,薛九才道:“其實他也不壞,只是沒人好好教導罷了。”
皇帝喜愛幾位世子,直接接到宮中讀書,家中也僅剩不大理事的女眷,隔房叔伯不好管教,沒人教導自然就往歪的方向走了。
這話溫宥娘並不敢接,因要往深了說,便是帝王的御下之道。
沒哪個皇帝能容忍手握重兵的勳貴連著兩三代都手握重兵,倒時整支軍隊只知將領不知皇帝,就會成為王朝的最大隱患。
所以,將妻子留在京中做人質,對帝王而言並不夠。
將對方的兒子養廢,讓對方後繼無人,明顯要比最後想破腦袋從對方手裡拿回兵權,或是找個名目滅族要仁慈得多。
在兩人分開時,溫宥娘突然問道:“黃家,最後怎麼了?”
薛九偏過頭看溫宥娘,只翹起嘴角道:“你應當知道。”
溫宥娘當然知道,怕也是下場不甚美好,不然薛九不會利用她向黃家傳話,賣黃府一個人情。想要黃家在別人還沒發現之時,將內部的隱患解決好。
只是溫宥娘看著已經走上馬車的薛九,最終還是將想問的話嚥下。
交淺言深,明顯不會出現她跟她之間。
因為她們是一樣的人。
溫老夫人見溫宥娘與薛家告別上了馬車,才讓身邊的丫鬟放下簾子,十分擔憂道:“今日在皇宮到底怎麼回事?可是有吃虧了?”
溫宥娘笑著搖頭,對溫老夫人道:“祖母放心。沒什麼事兒。咱們回府中了再說。”
旁邊宛娘本想也跟著問的,聽溫宥娘這麼一說,也只好說到其他,“姐姐今日可是出了大風頭了。陛下又賞賜了一支御筆。”
瞧這話酸得,溫宥娘不得不道:“若是陛下賞的溫府,咱們姐妹一人一支,放在嫁妝第一臺,這才是風光呢。”
一句話把宛娘給安撫了,不是溫宥娘不肯給,實在是皇帝賞的,再轉給別人恐怕不太好。
宛娘其實對溫宥娘也沒多少羨慕嫉妒,要說羨慕嫉妒,有薛九被封縣主在前,其他獻藝被賞賜的姑娘都比不得。
“薛家娘子今日還真是”宛娘本想酸一酸薛九今日雙喜臨門,但一想到薛九被指婚給戚鉞那惡霸,又覺得這薛家姑娘運氣沒那麼好了。
溫宥娘在一邊沒接話,今日所見的戚鉞,讓他有種,其實這人也並非傳言那般差的感覺。
薛九與戚鉞,若是婚事真成了,也未必不會過不好。
畢竟薛九好歹也重生過一回,比戚鉞多活了一輩子,看上去上輩子似乎也吃過苦,既然這般了還拿不下一個少年,就有些丟重生一回的臉了。
不過,今日戚鉞在皇宮中落水,這事兒裡面恐怕也有文章。
要她沒猜錯,薛九那麼急著要去救戚鉞,就應該知道對方今日會出事。
聯想到之前薛九昏迷時,薛九的母親將薛家人拒之門外,到醒過來雙方又當沒事兒一般恢復了交情。
薛九應該也是在這個時間裡重生的。
這麼看來,戚鉞在上輩子的今日,怕是死在了皇宮中的。
前半個月,戚鉞的馬受驚將薛九撞昏迷了過去,再轉眼薛九的父親護送南寧太子到京城,然後戚鉞死在了接風宴上。
這中間,只要有一絲絲的謠言,或者被製造出半點偽證,讓人覺得戚鉞的死與薛家有關。那麼戚家跟薛家怕從此之後就是死敵了。
畢竟戚侯爺常年在外帶兵,雖帶有妾侍過去服侍,嫡出的孩子卻只有戚鉞這麼一個。
而兩家有了仇,又是一支軍隊的正副手,雖然雙方能夠互相制衡,但要是在戰時,恐怕就會造成大禍。
再聯想到,薛九明知戚鉞會出事,卻不願意帶一個會水的丫鬟,或者通知戚家人小心,而是寧願自己親自下水去救人,算是半毀了名譽。
這裡面透露出了太多的資訊了,溫宥娘閉著眼睛想。
要是她推測沒錯,那麼兩家結仇後,薛伯爺大概是取代了戚侯爺的位置,全權掌控西南,隨後薛九必然被皇帝指婚給一個身份不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