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丫頭的所有推測,都是建立在棺材內的屍骸是廣川王劉去的前提下。如果這具白玉棺材內的屍骸不是劉去,而是西周年間的某個妖物,那又另當別論。
七竅全部成了實體?這還算是人嗎?
我不禁苦笑,問丫頭,接下來怎麼辦?丫頭說,把這屍身上的金縷衣剝下來。還有,他枕著的那個瑪瑙枕頭,絕對是中空的,裡面應該有主人生平的墓誌,也得拿出來。
我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著,丫頭的心可比我還狠,居然要剝了人家唯一的一點遮羞布?少爺看著我,示意我去動手剝那屍身的金縷衣。
棺材開啟,到我們說話,丫頭還著實研究了一翻這有點變態的屍體。可是,這具看著讓人有點噁心恐懼的屍骸,除了胸口微微地起伏著,如同活人一樣地呼吸外,並沒有像我們進來發現的那具綠色女屍一樣,導致屍變。所以,我對它的驚恐心態也降低了很多。
既然丫頭要動手剝衣服,我只能從揹包內摸出銅鏡,轉過身去就要照。不料少爺一把從我手中奪過銅鏡,叫道,“老許,不要鬧了,難道你還真的相信這麼一套?剛才那女屍的事情,你忘了?”
我說:“那成,你去把屍身上的金縷衣剝下來,我給你護法。”
少爺遲疑了片刻,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撂下狠話說,“老許,這筆帳,你給我記著了!”說著,他取出繩子,打了個活釦,就欲向那光溜溜的腦袋上套去。顯然他是真的準備剝取屍身上那件金縷衣。
我之所以沒有阻止丫頭要剝衣服,是因為我也明白,這件金縷衣,勢必也與我手中的青銅古劍一樣,是件神器。這樣的東西是可與而不可求的,錯過了這麼一次,下次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少爺手中的繩子啪的一聲,準確地套進了屍身那光光的腦袋上。然後,他略微地用力,將屍身拉起來稍許。由於是溼屍,拉起來倒也沒有費什麼力氣。眼見那光光的腦袋離開了紅色的瑪瑙枕頭,我當即飛快地取出另一股繩子,對著那瑪瑙枕頭套了過去,幾乎沒費時,直接將瑪瑙枕頭拉了出來。
丫頭一聲歡呼,忙著將塑膠防毒手套套好,飛快地抓住枕頭看了看,然後衝著我點頭道,“許大哥,這個枕頭,絕對是西漢之物,這人,應該就是廣川王劉去。”說話的同時,她已經開始擺弄起那隻瑪瑙枕頭。
我在古董市場上混跡了好幾年,這西漢與西周的東西,自然是一眼就看得出來。心中也是好奇,這青銅棺槨明顯是西周的東西,而這瑪瑙枕頭,無論形態,還是花紋,都像是西漢的東西。難道說,廣川王劉去真的變態地把別人的屍骸扔了出去,然後,自己鳩佔鵲巢地躺了進來?
丫頭把那瑪瑙枕頭搗鼓了一陣,也不知道使的是什麼機關,只聽得“啪”的一聲,瑪瑙枕頭就直接開啟了。裡面,一卷寫滿蠅頭小字的金帛就呈現在我們面前。丫頭展開看了看,我有點緊張,這東西,可是我們唯一的活命希望。
“許大哥,是這個了,我們出去以後再研究!”丫頭欣喜地叫道,說話的同時,她已經取出一個塑膠方便袋,將那金帛一層層地包裹起來,貼身收好。
猛然,少爺那邊傳來一聲驚呼,我不禁一驚,擔心少爺遇上危險,忙著轉首看了過去。卻見少爺搖頭道:“老許,你快過來幫忙,這丫滑溜得很,我一個人整不了。”
我聞言走了過去。原來,少爺畢竟心中害怕,不敢跨入棺材內。我聽得南爬子說起過,想要剝屍體身上的斂服,一般常用的法子就是使用縛屍繩,一頭拴在屍身的脖子上,一頭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後,橫跨入棺材內,坐在屍體身上,用縛屍繩將屍體拉起來,動手剝衣服。
少爺也知道具體的做法,但他哪裡有那膽子橫跨入棺材內,更不用說是坐在廣川王劉去的屍體身上了。所以,他努力了幾次,都沒有能夠將那金縷衣給剝下來。更要命的是好好的繩子,原本套在屍身的脖子上,居然“啪”的一聲,斷成兩斷。
我看著斷裂的繩子,心中不禁一驚。那繩子切口平整得很,似乎是被利器所斷。可是,廣川王劉去的屍體上,哪來的什麼利器?若是南爬子碰到這種情況,自然是不敢再做什麼,而是恭恭敬敬地給蓋上棺蓋,磕頭退出。
可我不是南爬子,我只是一個古董商人,面對金縷衣,焉有放過的道理?所以,我重新將繩子打了個活釦,讓少爺讓開。
我將繩子一頭套在了屍骸的脖子上,另一頭拴在我的腰上。看了看廣川王劉去胸口一上一下起伏著,我心中事實上也沒有底,可丫頭與少爺都在看著,那金光閃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