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直冒冷汗。
應景堯在葉蕭心中的印象,一直是手拿手術刀的溫潤醫生,平日裡鮮少看到他冷厲的一面。
可今天,應景堯出手亦是快準狠,儼然也是練過的。
看著兩人一來一往臉上皆是帶了傷,見了血,卻一點停的跡象都沒有!
葉蕭雙眼一再緊縮,出口的嗓音都是啞的,“你們別打了,都停手,別打了!”
兩個男人都打紅了眼,愣是一個都沒聽葉蕭的,出手反而更是狠戾。
應景堯左眼捱了一拳,眼角當即破了,鮮血順著他臉頰便流了下來。
葉蕭臉色刷白,死死捏緊拳頭,慌忙吼道,“你們聽到沒有,都住手,都住手啊!”
應景堯伸手一抹眼角的血,嘴角冷冷卷高,一拳砸向容墨琛的鼻樑。
容墨琛黑眸淡出淡冷,身形往一側偏閃避了過去,右腿卻猛地一抬,直直朝應景堯的心口踹了過去。
葉蕭眼廓急劇收縮,來不及思考,衝了過來。
伸手狠狠將應景堯推開。
而容墨琛的一腳便踹到了葉蕭的背上。
“嗯……”
那瞬間,葉蕭好似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整個人痛得悶哼一聲,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朝地上撲了去。
應景堯心神俱滅,一張臉雪白,伸手慌張的接住葉蕭的身體。
葉蕭趴在他身上,雙手緊緊掐著他的臂膀,聲音孱弱,“別,別打了。”
應景堯眼眸赤紅,拖著葉蕭的手臂狠狠顫。抖,喉嚨刺痛難忍,萬分小心的抱起葉蕭,盯著她慘白的小臉,“蕭……”
葉蕭對他虛弱笑了笑,“沒,沒事。就是有點,有點疼。”
葉蕭這一笑,幾乎將應景堯的眼淚逼了出來。
應景堯將所有的心疼壓制在眼底,繃緊唇,將葉蕭打橫抱了起來。
手臂橫在她背上,他清楚感覺到她背上的顫。抖。
應景堯頓住,低頭看著她。
葉蕭疼得臉色發青,白皙的額頭掛著大滴的汗珠,雙手用力揪住應景堯手臂的襯衣衣袖,彷彿他是她唯一信賴的依靠。
應景堯恨不得殺了自己!
咬緊牙關,應景堯和葉蕭都沒有看容墨琛,朝包房外走了出去。
包房裡因為兩人的廝打已是一片狼藉,紅木地板上,酒瓶的碎片四處散落,玻璃茶几上碎裂的裂縫隱約可見血光。
容墨琛骨節分明堅。硬的指節血沫模糊垂在身體兩側,規整的墨髮略顯凌亂野性的垂下,他低著頭,猩紅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腳下,周身沁發而出的氣息卻是從未有過的頹然和挫敗。
緩緩地,他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一點一點收緊,寂靜蕭索的房間內,傳出骨節的碎響聲。
……
嘭嘭嘭——
晚上十點,顧言正躺在總統套房的浴缸里美美的泡花瓣澡,堪比地震的砸門聲嚇得他雙。腿猛地繃直。
顧言倏地瞪大眼,嚴陣以待。
世界安靜了幾秒,砸門聲再次響起,並且這次的架勢更是如火如荼,顧言想,他要是晚一秒出去開門,門很有可能就這麼光榮犧牲。
火大的從浴缸裡站起身,隨手拿過一條浴巾圍著腰,氣哄哄的衝了出去,開啟門,“大半夜的,你特麼是不是找打……”
最後一個“打”字,聲調猛地從極高到極低來了個大轉變!
顧言驚愕的張大嘴,彷彿不認識眼前的人,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來人卻
一把拂開他,徑直朝裡走了進來。
顧言呆愣愣的扭頭盯著那人挺括的背脊,嘴。巴長了幾下,機械的帶上房門,跟了上去。
他坐在沙發上,遒勁的長腿筆直的搭在茶几上,閉眼靜寂的靠在沙發上。
顧言坐在他腳邊的茶几上,嗅了嗅鼻子,雙眼雷達似的在他臉上各處掃,半響,謹小慎微的問,“那個,你是,你是容老大麼?”
容墨琛沒說話。
顧言抽了下嘴,毫無徵兆的從茶几上彈了起來,繞著茶几來回走了一圈,難以掩飾震驚的盯著容墨琛,“容老大,你,你這是被人打啦?誰幹的!到底是誰?!”
顧言在心裡琢磨,敢打容墨琛的不是想上天就是眼瞎!
但眼瞎明顯不可能,畢竟容墨琛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在他們幾個中,也就是雷弈城能勉強跟他打個平手。
一個瞎子能把他打成這樣,那瞎子得多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