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芃。尚芃卻是漠然不語,憤恨地看著高興與司馬復,他知道今日報仇無望,而且他還要時刻準備承受章蓉的怒火。
“司馬公子,尚護法,今日之事暫且作罷。高某就此告辭了,但高某若聽見某些不好的風聲,怕是這嘴巴就會說漏些什麼,也許會說些拜月教和司馬公子的事情也說不定,告辭!”高興略微一拱手,向張麗華略一點頭,身子便急掠而去,轉瞬便消失在幾人的視線內。
司馬復很想阻止高興離去,但嘴巴翕動幾下,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對高興的保證,司馬復還是比價相信的,如果高興真的洩露自己的秘密,那自己也無須客氣,相信天下人都會對《長生訣》下卷感興趣的。
“司馬公子,你真的決定要與我拜月教為敵,那小女子就不客氣了!”目送高興離開後張麗華心中終於舒了口氣,尚芃畢竟是自己的師伯,是長輩,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與之為敵。
張麗華今日正午剛到長安,她正打算在城中稍微歇息一番後暗中打探高興的下落,卻突然驚聞師父章蓉被午門處斬。
張麗華不敢怠慢,顧不上連日奔波的勞頓,連忙向午門趕去。然而她還未到午門,便看見城中軍隊浩浩蕩蕩地搜尋著高興的下落,而遠方卻突然傳出本教弟子的求救聲。於是張麗華便循聲趕來,卻不想正遇見高興被自家師伯和司馬復追殺。
司馬復想了想,然後臉上扯出一個燦爛而溫和的笑容說道:“張小姐說笑了,本公子與貴教教主頗有交情,今日之事只是因為高興與尚護法有些誤會,如今誤會消散,本公子也該告辭了!”司馬復心中盤桓許久,沒有必勝的把握,最終他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擔憂與怒火。
張麗華面紗下的俏臉上浮現出一絲譏諷,口中卻淡淡地道:“司馬公子果然寬宏大量,氣度不凡,小女子佩服,佩服。”
司馬復乾笑兩聲,說道:“尚護法,今日之事實乃誤會,本公子就此告辭。為了貴教眾多子弟,還望你能代為保守秘密,否則本公子不顧一切撕破臉皮,大家都不好過!”司馬複眼中寒光一閃即逝,語氣中威脅意味十足。
尚芃冷哼一聲,看也不看他轉身就走,很快便消失不見。司馬復打的是與高興一樣的盤算,只是物件變成了拜月教而已。他只要散佈拜月教有《長生訣》,又與高興有染,那後果可想而知。
張麗華也沒有再停留,向司馬復點點頭後便追著高興離開的方向飛速離去。原地只留下司馬復主僕四人,憤憤地看著空蕩蕩的巷子,一時無語。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奇怪的客人
薛三槐,北齊淮州人士,今年四十歲。他相貌普通,看上去十分敦厚老實,身子微微有些發福,臉上總是笑得一團和氣。看他的模樣實在不像個商人,但薛三槐卻是在淮州的盱眙城中開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館,而且生意非常興隆。
此時還未到晌午的飯點,薛三槐的酒館中只有三兩個客人,薛三槐這個掌櫃也暫時無事可做,便端坐在櫃檯後面,一邊愜意地品著茶水,一邊將目光投向屋外車水馬龍的大街上。看著來往百姓臉上那發自內心的笑容,薛三槐突然嘆了口氣,眼底不禁閃過一絲憂色。
薛三槐本是淮州淮陰郡人士,來到這盱眙城也才三個月,但他卻深深地愛上了這片土地,愛上了這裡的生活。
比起淮陰郡來,盱眙郡的生活簡直就是天堂一般。在這裡,你不用擔心貴族老財們無休止的盤剝,更不用時刻為自己的性命擔憂,因為這裡有愛民如子,寬厚仁和的蘭陵王高長恭。雖然他如今已經被貶謫為盱眙侯,更是被剝奪了高姓,但盱眙城的百姓私下裡依舊願意稱呼他為蘭陵王高長恭。
薛三槐的名字雖然看上去土裡土氣,但他卻是讀過聖賢書的人。只可惜他對聖人所說的治國之道不怎麼感興趣,只是學了些術數。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有一顆非常敏銳的頭腦,在去歲八月果斷地逃出淮陰郡來到了盱眙城這片沃土發展。
盱眙郡內,經過這大半年的發展,人口已經從原先的數萬人急速擴充到了六十萬,這個數字聽上去相當可怕,但在這個時代卻很正常。但不說江淮之地,因為陳齊兩國戰禍而流離失所的百姓投靠盱眙的就有數十萬,就連黃河流域那靠近京都的富庶之地,也不斷有忍受不了貴族壓榨盤剝的人攜家帶口落戶盱眙郡。
人口的劇烈增長給盱眙城造成了巨大的壓力,迫使高長恭不得不擴建盱眙城。從去歲九月開始,十五萬民工耗時三個月才終於將新的城牆修建完畢,但城內的許多設施卻因為天氣寒冷而不得不等待來年春暖花開之際再行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