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誰,借我條三尺白綾! 覆雲之爭(拾)“三師兄,那個……有事嗎?”黎宥猶豫了許久,將房門開啟一條縫隙,露出一隻眼睛,目光閃爍著,滿臉的心虛相。簡言之看著黎宥,神色如常。“那個……三師兄?”被他這平靜得有些過分的眼神直勾勾盯著,黎宥簡直有種在被凌遲的感覺,內心萬般煎熬,硬著頭皮輕聲試探性地又問了一句。又是一陣沉默過後,簡言之動了動嘴唇,終於開口了:“黎宥,你……”急促而渾厚的鐘聲驀然響起,打斷了簡言之的話。見院子裡住著的各家弟子都走出了房門,黎宥立時扯開話題,故作疑惑道:“怎麼沉冥鍾又響了,又發生什麼事了?”說著,黎宥強逼著自己開啟了房門,抬腳就要往喧嚷的人群中走去,卻被簡言之一把拉住了手,轉過頭,對上他認真的眼眸,黎宥暗自嚥了口唾沫,扯了扯嘴角:“三師兄,有什麼話待……待會兒說?”不不不,要不還是別說了,我選擇死亡……“黎師弟!”簡言之正要繼續說些什麼,被簡星衡走過來再次打斷了。“四師兄,五師兄。”黎宥忙轉頭看向簡星衡與簡天樞,瞬間如釋重負,“又發生什麼大事了?”“黎宥。”簡言之沉聲喚道,把強行跑偏的黎宥給拉了回來。察覺到拉著自己的手使了力,黎宥深吸口氣,怔怔地回頭地對上簡言之的眼,道:“行吧,你說,你說,我聽著。”簡言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鬆開了手,望向開始西陲的落日,輕聲道:“無事。” 見簡言之也選擇了裝死,黎宥登時鬆了口氣,但看著他的背影,那口氣反而像是洩掉了的,心裡竟隱隱有些不適,總覺得空落落的。他這樣,是不是算冷處理?也就是間接拒絕了?黎宥兀自傷感之際,南琦走了進來,和上一次不同的是,他臉上帶著的不是凝重,而是悲痛,來的只有他一人,並沒有再帶一干南家弟子將眾人包圍起來。“各位前輩,請跟晚輩來,家師有請。”南琦伸手向門外示意道。“敢問,這次又發生什麼事了?”雷家的一名弟子面上頗有些不耐煩,“不會是南屏鍾又沒了吧?還能不能讓我們睡一覺了?”“雷釋,休得無禮。”雷擎對那名弟子呵斥了一聲,那名弟子立刻就閉上嘴不再吭聲了。聽到雷擎的聲音,黎宥立時看了過去,正巧雷擎也看了過來,兩人相視一笑,互相拱手打了個招呼。自雷侱的事情過後,雷擎看起來沉穩了不少,身上斂去了曾經的那股無畏的衝動,為人處事也懂得要深思熟慮了。“真是抱歉,再一次打擾諸位前輩,但南家確實又出大事了,各位一來便知。”南琦的聲音明顯帶上了些哽咽。簡寂離向黎宥等人看了一眼,便頷首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帶路吧。”“多謝雅正君,各位這邊請。”眾人跟著南琦走了好一會兒,一直走到南家宅子最深處才停了下來,此處僅有一間屋子,與南家其它的建築風格並不一樣,是用青色磚頭搭建而成的,從外面粗略看起來顯得簡陋,但仔細看,會發現每一塊磚都是經過細細打磨的,層層堆砌,無縫銜接。南琦走上前,推開了半掩著的門,一眼看到屋內的場景,眾人登時震驚地瞪大了眼。只見屋子正中間位置的橫樑上掛著條長長的麻繩,上頭吊著一位年輕的男子,約莫是二十七八的年紀,微張著嘴,眼睛突出眼眶,嘴角殘留著血液,下腹的位置有一個巨大的窟窿,一身勁裝被鮮血染紅了,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他的腳尖正好點在地面上,血順著流了一地,暗紅色的,早已乾涸。在男子右側,站著的是一動不動的南挽坪,正呆呆地看著男子,面如死灰。“師父各位前輩都來了。”南琦小聲喚道。但南挽坪似是沒有聽到般,仍呆滯在原地,南琦放大了聲音:“師父……”“嗯。”南挽坪終於有了回應,卻沒有轉過身來面向眾人,只是用異常沙啞的嗓音,徐徐說道,“這是我兒,南珂。誠如各位所見,被剝金丹,已身亡。”此言一出,現場霎時一片譁然。“霧靖尊,這”墨家的帶隊人猶豫地開了口。南挽坪仍是沒有回頭,喃喃道:“為鍛造靈鍾,我兒在此閉關多日。前日,本是他的出關之日,但他沒有出來,老夫沒有多想,僅是以為他耽擱了。今日,負責送食的小童告訴老夫,我兒兩日都未進過食。老夫便來此尋他,敲門許久未有回應,入門便見見我兒慘死。”“啊!”門口突然響起一聲女子的尖叫,隨後一名婦女跌跌撞撞地破開人群撲倒在南挽坪的腳下,抓著南柯的褲腿,聲嘶力竭地哭喊了起來:“珂兒啊,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師母”南琦上前,欲要勸說些什麼,卻忍不住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很快,南家弟子聚集在了門外,一個個皆沉默不語,悲痛萬分。“霧靖尊,還請節哀。”簡勝泫低聲說道,“先把令公子放下來吧。”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