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所設的休息場所。帶著一雙如惡魔般碧藍的眼眸,俊美的雙唇微揚起笑,宣臨涼涼地坐在大椅上看著阿斯朗。
“若要說'破天荒'的可不只我一個,阿斯朗。”宣臨的話中有話,敏銳如阿斯朗者,怎麼可能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阿斯朗只是淡淡一笑。“你以為我會玩弄手段,讓清軍敗北!”
“我一直以為你會。”宣臨毫不避諱地說。
“抱歉讓你失望了。”阿斯朗笑了笑,但是,他很快的斂起笑容。銳利的鷹眸中有著難言的複雜情緒。“事實上,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只你一個。”
阿斯朗套上對襟外袍,漫不經心的道:“皇太極和先帝的十四個皇子……他們莫不擦亮了招子等著看我栽筋斗。”
皇太極雖然將他阿瑪濟爾哈朗的兵權交賦予他,但是,他比誰都清楚皇太極,甚至是十四個皇子——對他都有著最深沉的戒心。是的,這一切皆與阿瑪濟爾哈朗與額娘赫蘭真的死因有關!皇太極對他有著忌憚、有著愧疚,八成就是因為這緣故。對他,皇太極始終不敢掉以輕心。
皇太極不知道他對雙親的死因知道幾分,但是,他很顯然的在防著他,甚至是想盡辦法掩飾他所有的罪行。然而,那一切不過是白費工夫。阿瑪和額娘過世的那一年,他雖然只有九歲,但是對於所發生的一切,他知道得清清楚楚。不管皇太極後續花了多少時間、多少心力去粉飾那個罪行,也永遠抹不掉那象徵他篡位的烙印;那個烙印烙在他的心裡、皇太極的心裡,除非他永遠長眠,否則,他的存在對皇太極而言,就是一個罪惡的象徵。
他不恨皇太極嗎?不,他恨!就因為他的恨意大深沉,所以,他要狠狠的對皇太極施予反擊。
當年,皇太極憑著年齡上的優勢,憑著親兄弟們推舉的優勢坐上王位;當時他太小,什麼力量也沒有,甚至連保護自己的家、自己的親人都辦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的死去。
但是,光陰似箭,他阿斯朗終於也有兵權在握,有能力與皇太極相抗衡的時候了,而他要珍惜這個得之不易的機會,將皇太極那個行為卑鄙的篡位者打落地獄!如今他所要做的第一步不是忙著復仇,而是獲得皇太極的信任。他總有一天會讓他知道遭受背叛的痛苦!
“就因為這樣,所以你打了個漂亮的勝仗,凱旋迴朝?”
“是啊!真是便宜皇太極了。”阿斯朗嘲弄地道。
走出暫時歇息的求闕閣,往十王亭走去,恰好看見一頂轎子經過面前,似乎也是在前往十王亭的路上。那頂轎子並不華麗,但是十分雅緻,顯然是頂女人的轎子。
“那是誰?”阿斯朗眯起雙眸。在宮中沒有多少人可以乘轎子,除非是皇太極的女眷。
宣臨瞟了一眼,隨即道:“是海棠格格!”
海棠格格?阿斯朗聽過這個名字。“是皇太極的四格格?”
“而且是最受寵愛的一個。”宣臨道。
如電光火石般,一個模糊的意念倏地閃過阿斯朗的腦海。阿斯朗揚起唇角,那笑容幾乎是有些嗜血的殘忍。他要掀了那頂轎子!
善於揣測人心的宣臨,幾乎在同一時間就察覺了阿斯期的意圖。他一把拉住阿斯朗,語重心長地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今天你一旦衝動行事,將這小格格扯進你的復仇計劃之中,事情就絕不會輕易的善了,你最好想清楚。”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阿斯朗以腳尖一勾一挑,將路上拇指大小的石子兒,踢向扛著轎子的轎伕的腿部穴道。
“啊!”轎伕腿部一麻,整個人僕跌在地,緊跟著失去平衡的轎子也傾斜地摔落地面,“砰!”的一聲撞裂開來。跟在一旁的婕兒與榮嬤嬤,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她們面無血色的掀開轎簾,看見海棠緊閉著眼睛,雙唇都失去了血色,像受傷的小兔子般顫抖著。
婕兒嚇得驚叫了出來。“啊!格格!”怎麼會這樣?榮嬤嬤也嚇呆了。
“有時間叫,還不快點把人救出來?”一個陌生的男性聲音切了進來。
“對……先把格格救出來!”榮嬤嬤驚慌地道。
婕兒連忙將海棠扶了出來,榮嬤嬤則趕緊抱住她。
“格格!格格!您怎麼樣了?”婕兒嚇得都快哭了。
“還不快去請御醫,並且派人告知萬歲爺!”榮嬤嬤急道。
“喳!奴……奴婢馬上……”
'不……不用了,婕兒!“海棠渾身虛軟的制止了婕兒,喘息地道:”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