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倒是頗為周密,說道:“換句話說,所謂有很深的關係,即是曾經傳授栓他武功的人了。若然不是他的父親,就是他的師父。”
不歧道:“除了這兩人之外,還有一個。”
耿玉京怔了一怔,道:“你是說他的姨母西門夫人,不對,不對,決不會是她的!”
不歧並沒反問,卻道:“也說不定那個兇手和他是先後同門。只不過我們未知罷了,京兒、你。你……”
忽然他就說不出話來了!
耿玉京道:“義父,你怎麼啦?”忽見他的喉頭一縷鮮血射了出來。
不歧已經死了,他突遭暗算,一命嗚呼,片言隻語都沒留下。但他雖然說不出話,臨終之際,中指卻已經伸出來的,指向視窗。
耿玉京心道:“不錯,給義父報仇要緊!”無暇思索,立即穿窗而出。
墓園築在紫霄峰下,他追出墓園,只見一條人影已是跑上山坡。看那人的輕功身法,只有在自己之上,決不在自己之下。
人影轉過山坳,他不是要跑上紫霄峰,而是轉過方向奔向紫霄峰側面的一個山峰,那個山峰是未曾開僻的,比紫霄峰更險!
但耿玉京縱然明知追他不上,也是非追不可的,也不知是否天從人願,一個奇蹟突然出現了。
那人不知怎的,忽然停了下來,側著耳朵,好像在聽什麼,他背向耿玉京,耿玉京看不見他臉部的表情,但見他身形一閃,突然就在一塊石頭的後面消失了,那塊巨石遠看似一個整體,其實卻是兩塊擠在一起的大石,中間有個能夠藏身的縫隙的。
耿王京雖然看不見他臉上的戒備神情,但從他的這個動作也可以猜想得到,他是發覺敵蹤,故而躲在暗處,伺機伏擊,耿玉京不覺有點奇怪:“如果他發覺有人跟蹤,他這樣躲藏也是瞞不過背後盯著他的那雙眼睛的,難道還另外有人躲在他的附近,又或者只是他的疑神疑鬼?”
但此時耿玉京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立即全速施展輕功,向那人匿藏之處撲去。
距離已經在三十步之內,忽聽得那人一聲大喝:“著!”一把碎石打了出來。
但奇怪的是,他最先的一把石子是打向前方的,石雨紛飛,卻未見有人影出現,跟著的一把石子,才是反手打向正在向他撲來的耿玉京。
耿玉京早有準備,一招“雲湧風翻”,劍勢如環,把那些碎石子掃蕩開去。
一陣叮叮之聲,宛如繁弦急奏,耿玉京雖然掃蕩了向他飛來的碎石,虎口亦已給震得隱隱發麻。那人是將一塊石頭捏碎來打他的,功力之高,可想而知。倘若不是耿玉京的內功近來亦已大有進境,莫說與這人交手,只這一把碎石,恐怕就要把他打得遍體鱗傷。
說時遲,那時快,那個人已是出現在他的面前了。
出乎耿玉京意料之處,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在烏鯊鎮曾經碰上的那個蒙面人。
那蒙面人看見追來的是耿王京,似乎也是始料之所不及,哼了一聲,喝道:“你這娃兒要來找死嗎?快快給我滾開!”聲音乾澀,極為刺耳!”
耿玉京怒從心起,喝道:“你在關外害死慧可大師,如今又害死我的義父,舍了這條性命,我也要與你拼了!”喝罵聲中,已是一劍斜刺過去。這一劍,招裡藏招,式中套式,端的是狠辣非常。
蒙面人竟然不躲不閃,伸手就搶他的寶劍,耿玉京劍勢陡然一轉,斜削過去,滿以為最少可以削斷他的兩根指頭。哪知這人的空手入白刃功夫奇妙之極,剎那之間已是變為點穴的指法,屈下四根指頭,只有中指點向他的關元穴,高手搏鬥,只爭毫髮之差,他屈下四指,剛好避開劍鋒。但中指卻已堪堪點到耿王京的脈門了。
在這間不容髮之際,耿玉京陡地一矮身形,劍尖反挑對方小腹。蒙面人只道他的招數已經使老,沒想到他居然還是餘勢末衰,在如此情形之下,蒙面人倘若繼續強攻,勢必兩敗俱傷不可!蒙面人只好吞胸吸腹,先行避招。高手搏鬥,只差毫釐,耿玉京的劍尖就差了那一點兒,連對方的衣裳都未沾,但那蒙面人由於吞胸吸腹,身軀縮後幾寸,他的指尖也就未能點著耿玉京的穴道了。
掌風劍影之中,雙方倏地由合而分,表面看來,大家都沒有吃虧,但耿玉京的脈門已是火辣辣作痛,須知蒙面人的內功比他深厚得多,指頭雖沒點著他的穴道,那股勁道,已是足以令他虎口痠麻。
耿玉京吸了一口氣,劍走輕靈,繼續採取攻勢,有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他出劍的勁道雖然不足,但已是極盡輕靈翔動之妙。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