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透著遲疑。“您可是天子的堂弟,上次進宮太后對我都很是和藹可親呢!”
聽她提到天子,陸川行心中一顫。
前些日子他因把精力放在鄭柔冰那邊多,導致辦差不利。前日覲見天子時,他才感受了什麼是笑面閻王。
天子沒斥責他半句,分明是讓人如沐春風的溫和態度,卻讓他脊背生寒。
他不能再有半分差錯。
“那些生意與安郡王府無關,與我無關。”陸川行知道她這些產業是岳父早年攢下的私產,甚至並未直接掛在顧瓔名下,甚至連顧家人都防著。
他近來好不容易將自己的人安插進去,如今確實要放手了。
那兩個歹人偷走的銀錢數量不少,案子細查下去,難免會查到他頭上,天子可不是好糊弄的。
為今之計,只得立刻脫身,不能沾染上惡名。
可惜了,好不容易他開始滲透到顧瓔不在嫁妝冊子上的產業裡。
“妾身知道了。”顧瓔輕輕吸了口氣,看上去還算鎮定。
陸川行心思敏銳,她不敢裝得太過,反而弄巧成拙。
她下意識捏住了指尖,圓潤透著淡粉色的指甲因用力而發白。這一切落入陸川行眼中,覺得顧瓔難得糊塗一次,這慌了神還要強裝鎮定的模樣,倒有幾分惹人憐愛。
他抬手輕撫了下顧瓔的側臉,抬起了她的下巴,目光介於親暱和審視之間。
顧瓔眸中浮出些許水霧,無意中輕咬著下唇。
“下不為例。”陸川行放開了她,緩緩道。
事成了。
在看到墨松查到的賬單時,顧瓔早就想著必須徹底讓陸川行退出她的私產。
他在銀樓裡的賬單五花八門,那些款式的名字她都記得,毫不意外在鄭柔冰身上見到同樣款式的首飾。
從見面那日起,鄭柔冰就在當著她的面炫耀。
陸川行自己的銀子花給誰她管不到,她的嫁妝就是不行。
他最是個要面子的人,如今自恃郡王之尊,又是他要主動將人撤出來,他不好再隨意向她伸手要錢。
陸川行定然覺得肉疼,他為了自己手頭用錢寬裕,也用自己的人脈為商鋪開拓過生意。因他太謹慎,沒有露出郡王府跟鋪子的關係,加上掌櫃經營得當,已經穩定了下來。
這倒是能彌補上他用掉的那些銀錢。
許是陸川行覺得這事憋屈,應該對顧瓔略施懲戒。他沒有留宿正院,連著兩夜睡在了霜連的房中。
顧瓔已經不在意這些,還特意讓人賞賜了她一對髮簪。
在隔壁的繡瑩看了眼紅,也用盡溫柔小意的手段,勾著陸川行往她房中住了一宿。
顧瓔一視同仁,也給了賞賜。
她這樣身份不高、待人和氣的王妃,對她們來說才是最有益的。若換了高門貴女來做,只怕早提拔自己人做侍妾了。
兩人由此對顧瓔愈發恭敬,鄭柔冰有些坐不住了。
顧瓔能等,她卻是等不下去。
“想辦法給王爺傳個訊息。”她叫來了張嬤嬤,低聲叮囑了幾句。
見面三分情,她有信心籠絡住陸川行。
聽說擷芳館有了動靜,顧瓔等了一天後主動去找了陸川行,說她要出去買些禮物,正好三哥要派人回松江,她好給姐姐捎過去。
陸川行故意擺了冷臉,顧瓔說了不少軟話他才同意。
這回他謹慎多了,派了四個王府護衛喬裝後跟著她一起出去,是保護也是監視。
顧瓔面上歡喜的應了。
這次她給桃枝安排了溪月平日裡慣用的裝扮,又讓桃枝走在內側,恍惚看去仍是溪月和懷香陪著她。
安排好一切後,她上了出門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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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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