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總司令埃格斯邦正為了李華梅的事在訓斥無能的部下,因為他們所提出種種陷害李提督的方法都不中他的意。在看到克里福德的時候,臉色反而更陰沉了。但是當他翻開克里福德遞上的檔案的時候,陰沉的表情一下子就散了,沒看一行字,他的眼角就跳動一下,眼角每跳一下,他的臉上就多一份光彩,甚至連眼角的皺紋也少了一條。等他看完全部的內容,整個人像是年輕了十歲一般,充滿了活力。他的眼神中放出異樣的光芒,克里福德很清楚那是什麼樣的光芒,他也曾在照鏡子的時候看到過,那是危險而充滿野心的眼神。
埃格斯邦總司令立刻帶著這份檔案趕去了皇宮,只要女王殿下點了頭,簽了字,不管李提督再說多少好話也都沒用了。就算之後女王真的被她說動了,想要撤回出兵的命令,他也早已派出艦隊,來不及調回了。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只不過他還不知道而已。
總司令很幸運地在等了三個小時後得到了召見。這也是因為今天李提督並沒有進宮,女王比較有空的關係,若是她在,總司令就算等上十個小時也未必見得到女王殿下。
這份檔案著實讓女王大吃一驚。她在昨天剛答應李華梅所提出的兩國親善協定,今天就有臣下呈上了宣戰文書,女王實在不知該如何決定才好。不過,埃格斯邦已經幫她做好了決定,只差說服女王接受而已。大約只花了李華梅一半的時間,他已經成功地達到了目的。
取得許可之後,埃格斯邦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將李華梅抓起來。儘管天色已晚,他也不願等到明天再行動,或許等天明的時候他要抓的人已經溜了。埃格斯邦考慮地很周到,所以他才能穩坐海軍總司令的位置,但是李華梅卻比他考慮地更周到。李華梅等人落腳的旅館裡,是一個人也沒有了,旅館老闆甚至不知道客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房間裡倒還留下了用來付帳的銀幣。碼頭上也看不到那獨特的中國帆船的身影,船工說華昌號至少也已經走了六、七個小時了。
得知此事的克里福德立即派人去查麗璐和阿倫海姆號的行蹤,得到的結果和李華梅的完全一致,他的兩個敵人顯然已經聯起手來了。對於這件事,克里福德一點也不驚訝,一點也不擔心,因為麗璐那些人對他根本毫無威脅,無論是智力還是武裝都不是他的對手,李華梅和他們聯手,只是給自己增加了一個包袱,而且還暴露了自己的行動。他們必定是去荷蘭的阿姆斯特丹了。在他的指示下,五艘軍艦便乘著夜色朝阿姆斯特丹駛去。
這也不能算是克里福德的一個失誤,因為這本來就是李華梅故意做出來給他看的。華昌號和阿倫海姆號其實就在鄰近的布魯日港內,距離倫敦還不到150海里。所以克里福德派出的軍艦怎麼也追不上這兩艘船,在阿姆斯特丹也找不到它們的影子,只得空手而歸。
克里福德不但中了李華梅的計,也同樣中了麗璐的計,正確的說是費南德的計。阿倫海姆號雖然離開了倫敦,但不表示上面的人也都離開了。費南德、安傑洛和塞維此刻就在倫敦的小酒館裡光明正大地喝著酒。克里福德不看好他們的智慧,那只是因為費南德沒讓他看到自己的智慧。他既然有本事把自己扮成連瑪爾德那德都認不出的海盜,也就能裝成比克里福德還地道的英國人。這三個人一走進酒館,老闆就認定他們是當地遊手好閒的公子哥,這種客人的錢最好賺了,所以招呼地格外周到。就算看他們有些面生,但只要聽他們說起品酒的程式、良馬的鑑賞和宮廷宴席的菜譜,也就沒什麼懷疑了。他那裡知道三人能夠吹噓的也只有這一點了,費南德的酒,安傑洛的馬,還有塞維的美食。若是跟他們說起某個貴族老爺的年輕夫人,或是某條街上的老闆娘,沒兩句話準露餡。
三人聊著聊著,突然話鋒一轉,帶到了霸者之證上。這下子,酒館裡的男人們全都興奮起來了,不論老的少的都湊到了他們這一桌上。似乎每個人都能說出點關於霸者之證的東西來,而且每個人說的全都不一樣。有人說非洲的霸者之證落到了葡萄牙海軍總司令手裡,因為埃斯皮諾沙本身是葡萄牙人。有人說東亞的霸者之證被一頭海龍守護著,海龍每十年在海上出現一次,只有打敗海龍才能得到霸者之證。也有人說,東方的霸者之證是藏在太陽睡覺的那棵樹上,這麼說的人正是個在明朝呆過一年半的水手。幾乎沒有一種說法能碰觸到事實的表面,大都只是人們的猜想和謠傳,普通人當然是不可能知道真相的。但是這些猜測中卻沒有北海霸者之證的下落。
費南德隨意問了一句,酒館裡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各人捧著舊被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老闆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