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初現,高句麗人丟下一地屍體離去。
從這一天開始,接下來幾日,高句麗不斷出戰,每次三四萬人,其中真正能算得上軍士的,也就堪堪不過兩三成,餘下都是濫竽充數之徒。
投入和結果,是成正比的,投入不足,結果自是不會太好。
唐軍一勝再勝,高句麗一敗再敗,連大將都折損了數人,士氣日漸低迷,可泉蓋蘇文像是壓根不在意,仍不間斷的派人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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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市城主府的東北角,是原先高句麗人用來儲存糧草的穀倉,糧食天生地長,從冒丫出土的那一刻起,就要直面風雨烈日,生命力也可說頑強,但是,當被收割之後,這東西就開始金貴起來了。
風吹不行,日曬不行,雨淋更不行,所以糧食必要精心保管,必要尋個最為適合的地方。
自然,從蓋州轉運來的糧草,就全都放進了高句麗人的穀倉裡。
坐鎮安市之人,名喚宋雲,他乃遊擊郎將,是李靖的老部下,跟著李靖南征北戰也有二十多年了。
宋云為人沉穩,細心謹慎,被派來安市看守糧草,雖然失去了廝殺建功的機會,但他心中毫無怨言,更不敢有一絲的怠慢。
一天十二時辰,每隔一個時辰都要來糧倉巡視一番,就是一個耗子跑過,都要豎起耳朵仔細聽聽,是公耗子還是母耗子,偷吃的糧食多不多。
這般勤勉,不可謂不盡心盡責,但有時候,造化弄人,盡心盡責了,該來的還是會來。
“將軍……”
親兵慌里慌張的闖進來。
宋雲霎時驚醒坐起,他抽抽鼻子,聞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有煙味,有焦味,還有香味。
“將軍,不好了,糧倉起火了…”
親兵話還沒完,宋雲就飛速向外去,只見的糧庫方向,熊熊大火沖天起,滾滾黑煙,將圓月都燻的不見了影。
天旋地轉,宋雲身子晃晃,他親自帶人前去撲火,經一夜拼搏,天亮了,火滅了,人黑了,糧食,沒了。
十萬大軍三四月的口糧,一夜之間化為灰燼,這是個致命打擊,將對大局造成深遠影響。
宋雲百念成灰,他將昨夜負責看守糧庫的主將喚來,親自砍下了他的腦袋,血順著刀尖,滴答滴答,霞光映在臉上,恍惚間,沾著血的刀架到了脖頸上,隨之,一道血柱濺出。
鑄下如此大錯,活路肯定是沒有的,不如有擔當些,說不準可減輕罪責,免得貽害到妻兒。
咚咚咚~
牛皮鼓被捶的發顫。
高句麗大營和唐軍大營中間的空地上,三四萬人廝殺成一團,今日領兵出戰的,是阿史那社爾,高句麗那邊領軍的是何人,暫且不知,不過,這也不重要,一個將死之人,姓何名何,無關緊要。
阿史那社爾縱馬殺來,手中彎刀高高劈下,叮,火星四濺,高句麗將軍擋住了這一擊,可緊接著,狂風驟雨般的攻勢,讓他應接不暇,最終,隨著一聲慘叫,此人掉落下馬。
將為兵之魂,領頭的都被殺了,底下人自然無了再戰的勇氣,高句麗人撒丫子就跑,如同綿羊見到了惡狼,驚慌失措四散而去。
阿史那社爾興沖沖的追殺,直到臨近高句麗大營,一連串的箭雨襲來,他才意猶未盡的收兵回營。
一場小勝,雖說勝利已經習以為常,但怎麼也是高興的事,可奇怪的是,回到營中,李靖等人卻是臉色陰沉,連氣氛都有些壓抑。
阿史那社爾頗為不解,他開口詢問,得到的答案,令他的臉色也瞬時難堪。
“怎麼會,有三千精兵看護,高句麗人是怎麼放的火!”
阿史那社爾的問題,執失思力予以了回答,“火滅後,搜查出了地道來,裡頭還有火油等東西。”
李靖開口,“眼下營中餘糧,只夠支援兩日,你們三人,如何想的。”
“總管,可否讓蓋州再籌措些糧草。”執失思力說道:“只要能支撐上一月,上書朝廷再運些糧草來就是了。”
不等的李靖開口,李績便否定道:“十萬兵馬一月口糧,別說是蓋州了,就是整個遼東都湊不齊。”
阿史那社爾氣沖沖道:“那就和高句麗這群狗貨拼了。”
李靖五指緊攥,拇指不停搓動著食指,這是他的習慣,當到了萬不得已之時,他其實也是個無所顧忌愛冒險的人。
:()大唐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