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花廳,李泰屁股一放,也不出聲,就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
下人端上茶水,房玄齡把玩著杯盞,也不出聲。
堂中無聲,房遺愛能聽到自個的心跳,砰砰砰,跳的很快,跳的慌亂,兩眼緊緊盯著李泰。
許久,李四郎突然站起。
“王爺...”
房二下意識跟著站起。
見他滿是緊張,房玄齡的眉頭不經意皺起。
李泰瞪了眼,語氣生硬,“房相,本王今日所奏,利國利民,您好好想想吧。”
言罷,也不等有個什麼回應,轉身即走。
房二暫且鬆了口氣,“爹,我送送王爺。”
房玄齡起身,看著兩人離去,心裡更是疑慮。
從府中出來,房二一把拽住李泰,懇求道:“王爺,你可千萬別跟人說。”
李四郎一把甩開,義憤填膺道:“你....這你也能忍。”
房遺愛悲慼道:“王爺,公主....金枝玉葉啊。”
“有什麼好怕的!你收拾不了高陽,難道還弄不了個姦夫嗎!”
房遺愛臉漲成了豬肝色,一字一句道:“公主說,我要是敢動辯機,她也就不活了。”
李泰咬咬牙,沒心再說什麼,扭頭鑽進馬車。
房遺愛就站在原地,一會咬牙,一會攥拳,不知多久,管家出來,“二郎,老爺還等著您呢。”
房玄齡端坐著,聽到腳步,抬眼一掃,問道:“王爺和公主,為何吵鬧?”
“沒...沒什麼,就是個誤會,爹,我回去看看公主。”
話音未落,邁腿就走,行至院中,主事從側院跑來,“郎君,惡婦和那和尚,走了。”
嘎吱嘎吱~
房遺愛的後槽牙響個不停,連地磚上的倒影,都散著冰冷寒氣。
看著外頭,房玄齡吩咐道:“去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管家應聲去了。
不多時,他回來,臉色很是不對。
“老爺....”
嘴張了又張,實在是難以啟齒。
“說,怎麼了?”
管家彎下腰,俯在耳邊,用蚊子般的聲音嘀咕了幾句,只見房玄齡噌的站起,眼睛瞪如銅鈴,身子晃晃,管家趕忙扶住。
“你...你再說一遍!”
管家臉色難看,實沒有勇氣再重複一遍。
房玄齡面色潮紅,先吐出一個淫字,然後緊咬著嘴唇,不斷有熱氣從鼻腔間冒出。
“老爺,這要是傳出去,咱家的臉面就丟盡了,滿長安的人還不知道要怎麼笑話呢,小的多句嘴,不如趁現在,您跟皇帝討道旨,讓二郎和公主和離算了。”
房玄齡覺得有理,這事要讓人知道了,房家難,李世民也難,到時這宰相的帽子,怕是都不好再戴。
回到後院換官服,房夫人問道:“這麼晚了,還去公廨做什麼?”
“不去衙門!”房玄齡氣沖沖道:“進宮。”
房夫人詫異,“怎麼了這是?”
房玄齡板著臉,一言不發,等的婢女束好腰帶掛好魚符,臨走之際,突道:“我準備讓二郎和離。”
房夫人一愣,短暫的失了神,等回過味來,房玄齡已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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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儀殿內,皇帝獨自琢磨著什麼。
房玄齡進來。
“臣,參見陛下。”
“玄齡,這麼晚了,你怎的來了。”
“陛下,臣....”
路上所想的話,此時都憋在了喉嚨間,像是個魚刺,怎麼都吐不出來。
看他面紅耳赤,李世民揮揮手,角落宮人都退下。
皇帝起身,行至內殿,房玄齡跟上。
張阿難拿了個軟墊,君臣兩人圍著矮桌對坐。
“玄齡,公事還是私事啊。”
“回陛下,是....私....私事。”
李世民嘆口氣,“可是高陽?”
房玄齡俯首,咬牙道:“臣斗膽,請陛下允遺愛和公主殿下和離。”
李二陛下劍眉一豎,“怎得了,高陽做了什麼?”
“陛下,公主....”房玄齡五官擰巴,實在是難以啟齒。
李世民似有所猜,臉一黑,“她到底幹了什麼。”
“公主.....心中屬意他人,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望陛下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