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五個多月的身子,她“噗通”一聲,跪在門前。
秦晚嚇著了,從房中悠悠飄來一句話:
“我現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覺得我說的話有用嗎?”
然而陸萱依然固執的跪著,巋然不動。
自己的哥哥就是皇帝,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一個帝王的陰晴不定,手中生殺予奪的權利,而上次跟姜北嶼的交鋒,她知道她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所以求他沒用。
身為女人的第六感,她知道能夠改變姜北嶼主意的人只有冷妃,這次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又或者說,其實他們還是和從前一樣,只是她不知道他們在聯合起來佈局著什麼,她說話一定管用。
她說:“冷妃,我在北國,即便是面見我的兄長,都不需要跪,如今,我對你跪下,只求你見我。”
秦晚說:“你在道德綁架我?你對我下跪,我就要見你嗎?我現在的確自身難保,你想要求我的事,我也辦不了,回去吧。”
可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陸萱仍在院子裡,甚至院子還下起了小雨。
她連忙給姜北嶼發了訊息,偷偷拍了張在照片:“陸萱一直跪在我門外,這可咋整啊。”
其實陸萱很聰明,沒有在暗無殤被關押後立即來找她,而是隔了幾天以後,這樣,別人就不一定會把這兩件事聯絡在一起。
同為孕婦,秦晚也擔心她這樣跪著,肚子裡的孩子會跪出個三長兩短來。要不然,才懶得管這檔子事。
姜北嶼回:“你讓她進來。”
秦晚朝外喊:“你進來吧。”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了,身旁的抹茶連忙上前攙扶著,陸萱已經跪得僵硬,起身的時候搖搖晃晃,一個趔趄差點摔著。
抹茶把她扶了進去。
秦晚問:“你找我,是什麼事?”
陸萱又要跪,被秦晚用眼神制止:“坐吧。”
她讓陸萱在她對面坐下,還讓小芝麻給她加了個墊子。
而她悠閒的煮著茶。
壺裡看似是茶,其實是驅寒的紅糖薑湯。給她煮的。
秦晚將煮好的茶,用茶夾夾著,端到了她對面。
陸萱自從懷孕後就很少在外面喝茶,吃別人給的東西,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接過來,喝了一口:“謝謝。”
她說:“皇上將要在三個月後處斬暗無殤,求你跟皇上說個情,不要因為我,讓皇上損失一個這樣忠實的護衛。”
秦晚是佩服她,一直有些小聰明的,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說情依然是站在皇上的立場,並且,她知道來找她。
但秦晚知道,她必須要拿穩劇本,於是笑著說:“皇上要斬暗無殤跟你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真的愛上他了,想要出牆得徹底?”
陸萱說:“既然,皇上沒有分毫的在意我,自有別的男兒讓我動心,我又為何平白要將一顆心撲在他身上?我斬斷和皇上的牽扯,不是正如你所願嗎?”
秦晚說:“我無所謂,只不過,我現在也是棄妃一枚,你的忙,我實在是幫不了,我本就有和北國私相授受的嫌疑,現在再為你說情,就是坐實了罪名。”
陸萱卻不信,她說:“那你讓我進來做什麼?你我本就不對付,難不成是你心疼我跪在外面,才讓我進來避雨?
你不願幫我也罷,只需幫我轉達一句話,我陸萱手上也不是沒有任何籌碼的,皇上要是殺他,那我就把肚子裡這個孩子的身世說出去,大不了玉石俱焚,誰都別想好過!”
秦晚忍不住“撲哧”一笑:
“你認為,你這樣可以拿捏到皇上嗎,原先,只是死暗無殤一個,你這樣一說,他九族都要跟著他一起遭殃,一國公主與侍衛苟且,北國的顏面也蕩然無存。而你自己,恐怕也難逃一死。”
陸萱說:“可是,最初,暗無殤不正是被皇上安排頂替他的嗎?先前,他也沒反對過,他與我相處,就因為我跟他談條件,談崩了,就禁止暗無殤見我嗎?
狡兔死,走狗烹,現在就因他私自見我就被賜死,怎能這樣對待一個對他忠心耿耿的侍衛?暗無殤從未想過要背叛過他,就連,在見我的前一晚上,還在跟我說,要我乖,不要做任何觸怒和背叛皇上的事了!”
說到這裡,陸萱的眼淚簌簌的流著,她真的很美,流淚的樣子更美,倔強的用帕子擦著。
而此時,她們對話的聲音,正一字不落的,落在姜北嶼的耳朵裡,秦晚放在桌下的手機開著語音,姜北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