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涼
只要不牽扯到言景深,夏月涼覺得自己的運氣還算可以。
剛想逃跑,眼前就有小樹林。
剛想打人,路邊就有粗棍子。
她扔掉棍子,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腕,朝小樹林的另一頭飛奔而去。
上一世的經驗告訴她,絕不能把綁匪當做普通人。
但凡尋到機會,必須一招就將其擊倒,否則後悔的只會是自己。
至於方才那一棍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她實在是沒有那顆聖母心去考慮了。
不管淡煙是死是活,在小樹林裡待的時間過長,一定會引起那些護衛的懷疑,她必須用最快的速度離開,跑得越遠越好。
夏月涼用兩輩子都沒有過的速度,一口氣跑出了小樹林。
她平時也經常鍛鍊,但強度一直都不大,加上此時肚子又餓,跑了這麼長的一段路後,只覺呼吸有些困難,兩條腿也是又酸又脹。
她叉著腰直喘粗氣,四下裡打量周圍的地形。
碗碗國的王后是虞國公主,也是顧衍南的姑姑,往北去等同於自投羅網。
也就是說,她能選擇的只有兩個方向,要麼往東,要麼往西。
正盤算該往那邊跑,右前方的灌木叢後突然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夏月涼一驚,卻見一個大大的驢腦袋探了出來。
這種地方居然有一頭驢?
她今天簡直是瞌睡遇枕頭,運氣爆棚了!
雖然這玩意兒不及馬跑得快,但比起步行強了不知多少倍。
只不過這驢顯然不是野生的,它的主人應該就在附近。
可那人在哪兒呢?她踮起腳尖四處看了看。
兩世為人,夏月涼還從來沒有過偷東西的經歷。
她用力咬著嘴唇,艱難地朝灌木叢邁出了第一步。
世人常用驢脾氣來形容性子倔強的人,足見毛驢的脾氣是不怎麼好的。
這頭驢不僅腦袋大,個頭兒也比一般的驢大了一圈,毛色斑駁看起來花裡胡哨的。
夏月涼也不知怎麼的只覺得它有些眼熟,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不管了,逃命要緊。”她輕輕唸了一句,朝韁繩伸出了手。
她從來沒有和毛驢近距離接觸過,動作格外小心謹慎。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這頭大花驢的脾氣居然非常溫順,對她的靠近一點都不反感。
夏月涼高興之餘越發過意不去。
如此乖巧的坐騎,換成誰都一定會非常喜歡。
她若是就這麼偷偷騎走了,主人一定會非常心疼。
夏月涼取出了一向不離身的小荷包。
根據奉國的市場價格,二十兩銀子能買一匹很不錯的馬。
她的荷包裡有十片金葉子,至少也值百八十兩銀子,買下這頭驢綽綽有餘。
當然,正所謂有錢難買心頭好,不是什麼東西都能用金錢衡量的。
夏月涼心一橫,把荷包扔在一旁的地上,爬上了驢背。
她認準方向,駕著驢朝著東邊跑去。
大花驢個頭大腿也長,跑得又快又穩,速度居然不比之前她在雅蘇城騎過的馬慢。
夏月涼心中一喜,伸手在驢脖子上拍了一下。
大約跑出了半里地,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長嘯,大花驢的腳步隨之停了下來。
夏月涼暗道不妙。
不等她有所動作,又是兩聲長嘯。
大花驢突然轉身,用更快的速度折返回去。
“喂喂——”夏月涼身子一歪險些掉下驢背。
她死死抓著韁繩,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竟沒注意之前那灌木叢前多了一個人。
“你個小蟊賊,居然敢偷小爺的驢?!”那人扯著嗓子吼了一聲。
夏月涼又被嚇了一跳,直接從驢背上滑落。
好在大花驢已經停下了腳步,她才沒有摔跤。
那人一把奪過韁繩,惡狠狠地瞪著好容易才穩住身形的少女。
夏月涼抬眼,下巴險些被驚掉。
原來這人居然是前年她和言景深在路上遇到的那個見義勇為的少年林風。
果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啊!
“是你?!”林風驚呼了一聲。
終究是偷了人家的驢,自覺理虧的夏月涼只能尷尬地笑了笑。
孰料林風竟拍了拍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