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製造公海滅口,我就會感激你嗎?如果不是你們看重楚家血統,看重唐天瑜母子,我會派十一綁架白素嗎?你以為我讓十一殺白素的時候,我心裡就不難受嗎?是你讓我變成了一個殺人狂魔,我的手原本很乾淨的,可全被你給毀了”
顧維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掌心,眼角有淚無聲砸落,她說:“那天皇家醫院裡,你們激動的抱著新生兒,你們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嗎?我在天人交戰。知道是什麼讓我下決心炸死白素嗎?是你們,是楚衍”
顧維是一個從不肯輕易認輸的女人,更不會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弱點,但此刻她哭的淚流滿面,她抬起淚溼的臉看著楚修文:“你們讓楚衍跟白素離婚,態度強勢,可是楚衍呢?楚衍轉身就走,你母親對我陰陽怪氣的,她讓我勸楚衍掂量好自己的身份”
楚修文沉沉的閉上眼睛,他不知道他母親說過這種話,即使知道,他只怕在當時也不會說些什麼。品品女兒還活著,還有比這還能讓人感到歡喜的事情嗎?
悲傷和憤怒瞬間湧上心頭,顧維嚥下淚水,語氣較之先前冷了好幾分:“我已經騎虎難下了,我除了繼續錯下去,還能有什麼法子?我沒想到楚衍會那麼難過,白素出事後,他就病了。你問我有沒有後悔過,我怎麼沒有後悔過?老實說,聽說白素還活著,我剛開始雖然震驚,但心裡還是有些高興地,她活著,至少楚衍能恢復正常,但我看到了她的右手,看到了她對楚家的恨,她步步緊逼,一直把我逼到了窮途末路,如果她肯收手的話,秦川根本就不會死,曲良武也不會被我逼著自殺”
顧維在哭,或許她覺得哭泣對於她這樣的人來說太過羞恥,所以她停止了哭泣,因為極力咬著牙齦,所以太陽穴一直在突突的跳動著。
楚修文看著顧維,他能說什麼,又該說什麼,他們這群人看似大權獨攬,運籌帷幄,精於算計,風光無限之餘卻又親情淡薄
誰都有錯,孰是孰非,孰對孰錯,又有誰能說明白呢?
也許,在他們困守原地,走到山水盡頭的時候,上帝會適時出現,告訴他們,這一次他們是真的走到了窮途末路。
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了死寂的氣氛,也讓一切真相在瞬間大白於天下。
“少爺——”
陳惠離開時沒有關緊的房門由原來一道小縫隙隨著磨人的開啟聲,一寸寸被開啟,楚修文和顧維倉惶望去,心臟一陣緊縮,顧維的身體甚至在微微顫抖著,但她卻僵在了那裡,臉色煞白的望著門口。
房門開啟,挺拔的身影,熟悉的眉眼,淡漠冷峻的氣質,那是楚衍。
顧維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花,力氣彷彿被人抽走一般,瞬間渾身虛脫,她看著楚衍,但為什麼會看不清呢?眼前白茫一片。
他聽到了嗎?他知道了嗎?他在用什麼樣的表情在看著她?
顧維身體搖搖欲墜,她想哭,卻又想笑,這一次真的是無法挽回了。
今天沒有打雷,卻有驚雷劈中楚衍,靈魂出竅。
楚衍頭部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彷彿所有的血液全都集中在了腦部,瞬間天塌地陷,世界一片漆黑。
他在無盡的黑暗中,看到了密密匝匝的血光,他從未這麼冷過,冷的全身血液都凍僵了,有一種莫名的力量致使他全身麻痺,劇烈的痛楚好比撕心之痛,他在潮水般的痛苦裡,窒息的不能呼吸,好像隨時都能被這股血腥之氣給擊垮一般。
他站在那裡良久未動,他在靜默中彷彿走過了萬千歲月,但卻走的渾渾噩噩,不知所謂
這就是楚衍,在楚修文眼裡,此刻的楚衍依然清潤如水,一身黑色冬衣的他站在那裡,眉宇間依舊波瀾不驚,但楚修文還是看出來了,楚衍面色森冷,眸色血紅,他的表情被一股洶湧的悲慟和絕望籠罩著,老實說楚修文實在不忍心看楚衍這樣。
“27年前,是你派人暗殺了楚明翰?”終於楚衍開口,聲音平靜,但卻嘶啞乾澀,彷彿很多年都沒有說過話一般。
“”顧維咬著牙,因為顫抖,所以牙齒咬的直打顫。他終究是聽到了,聽到了
楚衍終於邁動了步子,好像站的時間太久,所以腳步趔趄了一下,這個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在這一刻,走在地毯上,竟險些被自己的步伐給絆倒。
他一步步逼近顧維,顧維身體發抖,但卻站在那裡沒有動,她還能退到哪兒去呢?她已經無路可走了。
他問:“北海綁架案也是你做的?”
這一次不僅楚修文聽出來了,就連顧維也聽出來了,楚衍聲音裡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