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趙子軍,很快就露臉了。這天吃過晚飯,全中隊集合時,中隊長從一百一十多號人中挑出了七十多個頭髮不符合要求的,然後隆重介紹了理髮師趙子軍同志,安排他和三個新兵班長一起給七十多個人理髮。
理髮的場地安排在中隊前的操場上,七十多個人站成了四列。中隊長的宣傳顯然沒有起到廣告應有的效應,趙子軍這邊只有十來個人站著,江猛排在第一個,對趙子軍的手藝,他心裡其實也沒底,只是為了要支援好朋友,才硬著頭皮站在第一的。其他的新兵全部站到了三個新兵班長的那邊。
結果不到十分鐘,站在三個班長那邊的新兵幾乎全部跑到了趙子軍的這邊。中隊要求都剃成平頭,可那也是有講究的,三個新兵班長雖然有過給戰友理髮的經驗,但畢竟是半瓶子醋,根本沒有什麼技巧可言。上來一個新兵,操起工具就咔嚓咔嚓一頓猛推,頭髮是短了,可那髮型真的是慘不忍睹!頭型不規則的新兵,三分鐘下來頭上的溝溝渠渠坑坑窪窪清晰可見,才理了兩個人,那邊就亂成了一團,有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的,有抱頭哀號作痛苦狀的……
趙子軍這邊則不同,他是慢工出細活,手上的工具也齊全。那邊平均三分鐘理完一個頭,他這裡至少要十來分鐘,理完了還幫人家身上的細發拾掇得乾乾淨淨。幾個排長看到新兵們“頭可斷,髮型不能亂”的決心,都沒轍了,後來乾脆讓那三個班長過來給趙子軍打下手,順便觀摩一下大師的手藝。
這天晚上,趙子軍在三個助手的協助下,花了五個多小時才完工,司務長親自下廚給趙子軍做了一碗加雞蛋加火腿腸的麵條來慰勞他。
雷霆和杜超都沒有理髮,雷霆一直都是小平頭,而在家裡理了個禿瓢的杜超是無發可理。
雷霆利用這難得的時間絞盡腦汁地在給杜菲寫信,杜超在補覺,這個男人已經激動得幾十個小時沒有睡覺了。
“等我起來,把信給我審查一下!”杜超冷不丁地翻了個身,提醒著坐在那裡已經思考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有下筆的雷霆。
雷霆苦笑了一下,杜超這句話提醒了他該如何往下寫,其實腦子裡堆砌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甜言蜜語一個都用不上,也不能用,還不如平鋪直述,講這幾天的經歷與感受。
杜菲那天給哥哥打完電話後,就開始後悔,整個晚上都失眠了,第二天的演講比賽根本就不在狀態,她是黑著眼圈打著哈欠上臺的,本來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稿子,上了臺就忘記了如何起頭,最後只好尷尬地從口袋裡掏出演講稿,毫無感*彩地照本宣科。下了臺後,杜菲不顧班主任正黑著臉,跑過來口頭請了個假就逃也似的離開了階梯教室。
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了,哥哥和雷霆兩點鐘就要上火車,這裡離天江將近兩百多公里。杜菲來不及細想,跑出學校大門趕緊攔了輛計程車直奔天江而去。
杜菲終究還是沒有趕上,如果早五分鐘,她就可以跟哥哥和雷霆講上幾句話了。她不知道自己這麼瘋狂到底是為了哥哥還是為了雷霆?杜菲追著列車跑了足足有兩百米,然後一屁股坐在站臺上開始低聲痛哭……
這天晚上,杜菲回家費盡周折在二叔那裡要來了雷霆部隊的番號,她已經等不及雷霆給她寫信了。杜菲封好信封,想了想在收信人雷霆的後面又加上了哥哥的名字,她沒有去考慮這封信如果真是哥哥第一個收到了,自己該如何解釋那裡面的內容?
這封信最終還是到了雷霆的手中,信是江猛在支隊收發室裡的一個角落裡無意中看到的,不過,那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了,那時候,雷霆和杜超已經掛上了列兵的軍銜。
雷霆正寫得興起,一本薄薄地信紙已經用去了一半,杜超顯然是站在他身後已經很久了,實在忍不住才說道:“行了吧?你以為寫小說啊?”
雷霆嚇得趕緊把一本信紙全塞在了床鋪下面。杜超沒心沒肺地嘎嘎大笑,掀起墊被搶過那本信紙說道:“他媽地還躲著我?快給我審查一下!”
“這樣不合適吧?”雷霆站起來就要搶。
“不行!我得看一下,當著我的面跟我妹妹眉來眼去,反了都!”杜超不依不饒。
雷霆有點火了,扔下筆坐在床上不理會杜超。
杜超卻笑嘻嘻地不以為然,飛快地翻了一下雷霆的傑作,然後丟給雷霆:“文乎文乎地真沒勁,又臭又長,婆婆媽媽地全是廢話!還杜菲同志吶?挺濃厚的革命情誼嘛,杜菲同志收到信不吐血才怪!”
雷霆沒好氣地回應:“杜超,跟你妹交往你是答應過的,你管我跟她說什麼,以後你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