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美在其中。地板上鋪的大理石,光亮得能照見人的影子。大廳四壁刻著古色古香價值連城的浮雕,都是裸體的,纖毫畢露,栩栩如生,此外牆上還掛滿了奇形怪狀的武器、陶瓷器、金屬製品、微型繪畫、書法、紡織品、木製品以及古老的掛毯。
蘇度情不禁看得出神,這時,忽聽一聲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絕美的女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這個女人年紀也就二十出頭,長髮烏黑,面板雪白,披了一襲鮮紅的紗裙,便如同裹在剝開的紅皮兒中的一枚荔枝一般。她身材高挑勻稱,富有彈性,腰圍纖細,曲線玲瓏,眉目傳情,眼神熱辣,極富野性。
呂無靨哈哈笑問:“這位天姿絕色的美人卻是誰啊?王子。”
王子微笑著,過去挽住那美人,輕輕吻了吻她的手,道:“這是京都‘如意坊’的思思小姐。”
呂無靨大笑道:“王子雅善風流,金屋藏嬌,卻也把我都瞞過了。”
兩人相對大笑。
思思盯著蘇度情,目光中似乎包含敵意,蘇度情渾不在意,彷彿不覺。
思思嬌聲嗲氣地問德酷王子道:“這兩位貴客是誰呀?可眼生得緊吶。”
王子道:“這位是我跟你說起過的呂無靨先生,這位呢……是……”
思思眼睛一亮,彷彿發現了至寶一般,鶯鶯燕燕斂衽一福,道:“原來是呂先生呀,思思給呂先生行禮了。”說完,竟然火辣辣地盯住了呂無靨。
呂無靨冷冷地看著她,蘇度情忽然發現,此刻呂無靨的目光便如同剛才德酷王子盯著自己時候的目光一模一樣。
冰一樣……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半晌,呂無靨躬身為禮,道:“無靨見過思思小姐。”
王子又介紹蘇度情給思思認識,思思先是一怔,旋即扁扁嘴,道:“蘇度情麼?可沒聽說過。”
蘇度情淡然一笑,也不置可否。就在這一剎那間,呂無靨和德酷王子目光相交,都心領神會地一笑。王子道:“都來了,咱們入席吧。”
蘇度情奇道:“就四個人麼?”
“待會兒大概還要有人來的,都是老相識了。”呂無靨意味深長地答道:“我可餓得緊了,不等他們了,咱們先入席吧。”
老相識?卻是誰呢?蘇度情思忖著:姜灃?方伐柯先生?還是元畏鯨先生?
邊想邊走,四個人已來到一間圓廳中,只見小兒手臂粗細的紅燭明亮溫馨,圓廳中央的長桌上已經擺好了食具、酒杯、壺盞,幾個大銀盤上都倒扣了銀罩子,一望便知內中定是美食佳餚。
四人分賓主坐了,思思依偎在王子身邊,蘇度情坐在呂無靨的左手處。
王子舉杯道:“今日,度情小姐和呂先生大駕光臨,我想起古波斯的一位詩人說過:各位光臨,缺乏準備,蓬蓽未掃,只能悉聽支配。”
呂無靨道:“王子客氣了。”他晃晃手中的水晶杯,道:“只看這美酒的香味色澤,定是來自王子家鄉的上等葡萄酒。萬里迢迢,漂洋過海,所花人力錢財不說,這一份心意在下便足承您的情了。”說完一飲而盡。
蘇度情和思思也都陪著喝了。卻見王子並沒有喝,只是用杯沿碰碰嘴唇,就放下了。
蘇度情不禁奇怪地問道:“王子不喝酒麼?”
王子尚未說話,呂無靨便解釋道:“王子從不飲酒,酒會讓他癲狂,或者發燒,他不喜歡這樣。所以只是陪著我們而已。王子,我說的是麼?”
王子含笑點頭。
蘇度情就不問了,輕啜了一口杯中酒。只見對面,思思面色潮紅,眉目含情,如同常春藤一樣纏繞著王子,悄悄在他耳邊嬌聲軟語。王子微笑著,彷彿很用心地細聽,眼睛卻像冰一樣冷淡,斜瞅呂無靨,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而呂無靨面無表情地與他對視,嘴角同樣掛著淡淡的笑。
忽然間,蘇度情感到一絲異樣,有一件事顯得十分別扭,十分詭秘。但是細看在座諸人、圓廳陳設、外面花木、又毫無異處,可冥冥中,氣氛卻分明變了。
他們繼續用晚宴,大菜是一隻烤野雉配綠齒菜,一隻澆了汁的羊羔,一條價值連城的有翅膀的飛魚配大龍蝦。大菜之間,還點綴了許多小碟子,裡面盛著各種珍饈。
但是四個人幾乎都沒怎麼動箸,酒倒下得很快。蘇度情是因為那種奇怪的焦慮而沒了胃口;思思大概是因為不想吃得太多,而壞了身材;王子保持著他那習慣性的冷淡的貴族禮節,對什麼事彷彿都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