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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那些大文豪、大學者,莫要因小失大云云。

牧清寒聽後倍感無奈,什麼叫因小失大?感情如今他頭上的官銜是虛的不成?

還請教什麼文豪、學者的,今年考試的主考官老遠瞧見他都恨不得把鼻孔丟到天上去喘氣,不當眾翻白眼已經算是剋制,還指望請教?怕是對方還嫌棄自己是害群之馬,恨不得就此消失才罷呢。

因今年洪清和郭遊都如願以償入了三鼎甲,雖然最終名次跟預估中有差距,可也算不錯了,一群人等上頭的宴會結束,官職也定下來後便照例來牧清寒家中相聚。

牧清寒不免小小的抱怨一番,引得眾人放聲大笑,說不得有些幸災樂禍,卻也無可奈何。

笑了一回之後,杜文率先舉杯,笑道:“師兄和曠之都是如今新貴,你我且都同賀一杯!”

眾人聞言紛紛舉杯,郭遊也算年少得意,且自覺配得上這個名詞,到不謙虛,只紅光滿面的受了。

可洪清卻有些惴惴,只搖頭道:“慚愧,慚愧,我哪裡沒有自知之明?莫說與郭兄相提並論,也不過二甲上游罷了,哪知如今承蒙錯愛,竟被點為榜眼,著實受之有愧。”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天分有限,三鼎甲的把握並不大,且今科才華出眾者不在少數,莫說他自己,就是老師肖易生和師伯何厲對這個結果也頗感意外,可細細想來,意料之外,卻是情理之中。

聖人畢竟上了年紀,進取之心便不如以往強烈,這幾年的喜好也大變,跟三五年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洪清素來寬厚平和,又是少有的沉穩持重,文風厚重華美,且尤其守規矩,可不就合了主考官和聖人的胃口?因此在殿試上被點為榜眼,倒比之前春闈的名次還要靠前一些。

反觀郭遊,到底性情狂放了些,能保住三鼎甲實屬不易,其中未必沒有老師潘一舟的影響。

再退一步說,他這兩年也已經是收斂了許多,原本好些鋒芒畢露的話也都不大說了,若無潘一舟耳提面命,聖人又愛他聰慧伶俐、多才多藝,恐怕眼下也不過二甲之流。

對洪清壓了自己一頭這件事,郭遊倒不大在意,反而主動安慰道:“洪兄莫要如此妄自菲薄,你是正經考上來的,誰還能說什麼?真要說慚愧,也該是那什麼狀元慚愧,他的卷子你可看了?簡直狗屁不通,通篇溜鬚拍馬,又多溢美之詞,直教人看了起雞皮疙瘩!這樣的也是狀元,哼,白給我都不稀罕!”

今科整體倒還正常,唯獨那狀元實在有些扎眼,倒不是才華橫溢的扎眼,而是他們讀書這麼些年,還沒見過這把厚顏無恥之人,竟敢在文章裡頭明晃晃的拍馬屁,偏偏如今的聖人還就吃這一套了!

金仲搖頭嘆息,又算是客觀的點評一番,道:“那文章我也讀了,甚是好口才,直說的天花亂墜,枯木逢春猶再發,也算是一篇錦繡文章了,除了言之無物外,倒也挑不出甚麼旁的毛病。”

“你就是太和氣了些,”杜文卻不這麼認為,仰頭喝了一口酒,很有些唏噓的說道:“言之無物還不算天大的毛病?咱們這是選治國良臣哩,他卻是奔著佞臣而去,腦中空空,只生了一張嘴,又甚麼用?難不成後頭哪裡遭災了,或是打仗了,他憑一張破嘴安天下?”

牧清寒也搖頭,百感交集道:“紙上談兵罷了,若做正事,必誤國誤民!”

說來當真叫人覺得諷刺,他不敢說自己一定能中,可到底不是草包,卻名落孫山之外;此人巧言令色,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竟高中狀元!

科舉取士,為的就是能選取治國良才,可如今聖人竟糊塗到這般田地,公然給自己挑起馬屁精來,著實叫他們這些還指望施展一身所學的心中難受。

見氣氛有些沉重,金仲忙出聲調和道:“木已成舟,多想無益,再者朝中諸位大臣的眼睛也不是瞎的,若他只會添亂,想也沒什麼好果子吃。如今考完了,我的調任恐怕也快下來,自此一別也不知何日能再相見,過幾日都去我家吃酒。”

他和杜文是同科,這會兒已經三年考核期滿,馬上就要有新的任命下來了。

杜文不必說,自然是要留在開封的,已經同何厲說了打算,師公唐芽怕也早就得了訊息,如果沒有意外,很可能去戶部任職;而金仲本就無心權術之爭,前番又遭了無妄之災,被七公主折騰個半死,如今還是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就想提早退出來。

跟自家伯父商量過後,金仲原想著去太學教書,結果報上去之後就給聖人打了下來,倒也在意料之中。

好歹他也是狀元之才,又年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