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早就將那些流民秘密關押起來,生死不明,而且他們一行人在安定縣已然耽擱許久,若再繼續停留,只怕羅琪要生疑,再者外面的於猛也未必安全。
牧清寒當即拍板,果斷道:“都回去收拾東西,咱們即刻啟程!”
夜長夢多,遲則生變,既然已經能夠確定此事真偽,他們還是早些離去的好。
因大家一直提心吊膽,在安定縣這些日子以來就沒睡過好覺,一應行李也都是原封不動的樣子,所以說走倒也快。
若不是沒有知縣大人命令不得擅開城門,牧清寒和杜文他們是當真不願意在與這衣冠禽獸打交道。
他們起的太早,門子說知縣大人此刻怕還沒用膳,叫他們略等一等。
牧清寒等人哪裡敢等!多等一刻便是多一分危險!
杜文靈機一動,忙塞了塊碎銀與那門子,一副等不得的樣子道:“勞煩再去幫忙回稟一聲,我等這些日子日夜惦記那山水美景,夜不安寢,食不知味,著實等不及了。”
牧清寒也在旁邊幫腔道:“這城中甚是乏味,衙役也不肯陪我等同去,這便走了!特來向知縣大人告辭!”
聽了這話,那門子險些沒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你們算哪根蔥哪頭蒜,不過是出來遊玩,竟也敢厚著臉皮叫衙役陪同,還要不要麵皮了?
好歹看在銀子的份兒上,那門子雖還是有些無法理解那破山水有甚好看,到底是去了。
羅琪果然正準備用早膳,一聽又是關於那兩個秀才窮酸破毛病的,登時就覺得倒盡胃口。
這些日子他本就坐立不安,偏又來了兩個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蠢秀才,又一賴好幾天不走,當真把前番自己說過的客氣話聽進去了!又三番五次的折騰些么蛾子,故而羅琪每每聽了衙役的彙報都覺得煩躁。
今日更絕了,他好容易熬到四更天才勉強合了閤眼,如今飯也沒吃一口,正覺得頭昏腦漲,那兩個廝竟又來聒噪!
不光他,便是知縣夫人聽後也甩了臉子,直衝那門子喝道:“什麼阿物,不過小小秀才也敢來糾纏不休,他們要走你便去前頭拿了大人的名牌打發人開城門便是,便是早走了才清淨,難不成還留下來過年?!”
說罷,又對羅琪發脾氣:“我早就說你多管閒事,又不是爹爹和眾師兄的弟子,你卻熱情個什麼勁!這下好了,便如狗皮膏藥一般賴上你,日後怕也甩不掉!”
說著,竟摔了筷子,飯也不吃,徑直回房去了。
羅琪能有今日幾乎全靠這位夫人,往後也還指望著能更進一步,如何能叫她有一絲不快?登時便如同被挖了心肝,忙狗顛兒似的跟上去,臨走還不忘朝門子踹一腳,喝道:“狗東西,沒聽夫人說麼?就說本官身體不適,即刻打發了!”
也是巧了,兩邊都不想碰面,真是遂意。
第五十四章
牧清寒同杜文等人心中明明火急火燎; 可面上依舊要做出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生怕給有心人看出端倪,著實累得慌。
從衙門口到城門; 也不過一盞茶的工夫; 然而在他們看來,卻如同十年那般漫長!
守城士兵驗明令牌,又核對身份; 再到開城門; 牧清寒等人只度日如年,恨不得即刻飛出去才好。
快; 快快,快快快!
一行人十幾隻眼睛都直勾勾得盯著那兩扇巨大的木門; 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們的心臟跳得空前快,簡直要從喉嚨裡嘔出來!
腦袋裡空白一片; 什麼都想不動;身上冷汗緩緩滲出,打溼了貼身衣裳; 可嘴裡卻乾的厲害……
門開了!
“走!”
張鐸等不得一聲,乾脆利落的收了文書,抬手朝幾匹馬的臀上狠狠抽了一鞭子。
馬兒吃痛; 長嘶一聲; 撒開四蹄便沿著大路狂奔而去; 直叫守城士兵都吃了一驚,心道這是發了什麼瘋?逃命不成?
殊不知,他們可不就是逃命!
馬隊剛衝出城門不過數十丈; 就聽城門內隱隱有馬蹄聲混雜著喊聲傳來,且越來越近!
“攔住他們,別叫他們跑了!”
眾人大驚,不用任何人催促,都瘋了一般對著馬兒用力抽打。
快,快快,再快些!
在外面熬了這數日,於猛一顆心拋上拋下,早已不耐煩的很了,又擔憂眾人安危,此刻見他們全須全尾的出來,登時喜不自勝,連忙一個鯉魚打挺從路邊草堆裡躍出,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