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串門,又說些個家長裡短,如今已經十分熟悉。
且杜瑕敬重李夫人為人,而李夫人又不知為什麼至今沒得子嗣,對這個聰慧伶俐的同級晚輩倒也頗為喜愛,這會兒已有了些真心的情分,偶爾也真如提點自家子侄一般說幾句,是以杜瑕越發敬愛她。
兩位年齡差甚大的夫人在一旁親親熱熱的說話,牧清寒和被強拉過來的朱元湊在一處,卻安靜的有些尷尬。
兩人都非多話之人,且距離上回拉近關係的比箭已經過去一月,這會兒冷不丁又湊在一起,一時間還真想不出該說什麼才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朱元突然道:“上回你說你也使槍,擇日不如撞日,你我且去外頭活動一番。”
他是戰場上下來的,不管是對敵經驗還是單純的用槍領悟都非常人能及,能與他對練不僅能對自己的本事來一次摸底,而且也有助於提高技巧,牧清寒自然滿口答應。
於是兩人就都各自去取了槍,隨意舞了兩下熱身,這就要在外頭空地上比劃。
跟上回比箭不同,牧清寒一看對方那根鐵桿長槍就心下凝重起來,知道這回比試恐怕要落敗。
時下最受武人推崇的槍當屬白蠟杆,因此等槍桿圓潤挺直,又頗有彈性,受得住氣力,攻守兼備,牧清寒用的也是白蠟杆。
而朱元天生臂力驚人,弓乃鐵胎弓,槍亦是鐵桿槍,十分驚人。
弓倒罷了,雙方交戰並不直接接觸,區別也就是箭矢射出的力道和速度以及準頭;而使槍則大大不同了,兩人直接接觸,又是長兵器,決定勝負的很大一個因素便是兵器自重所能產生的壓力和衝擊力。
不是說兵器越重了越好,若是一味求重,使不好也白瞎。或是不夠靈活,或是根本發揮不出應有威力,照樣落敗。
可假如遇到的是朱元這種力量驚人,揮舞自如的猛人,靈活性自然也就不成問題,相較之下,白蠟杆素來為人們所稱道的剛柔並濟就完全算不得優勢了。
兼之朱元是老將,經驗豐富至極,因此還未開始,牧清寒就知道此番必敗無疑,區別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輸人不輸陣,即便知道是必敗的仗,也應該全力以赴的應對,然後從中汲取經驗教訓,繼續成長。
牧清寒深吸一口氣,決定先發制人。
他將白蠟杆挑在掌心,猛地一抖,槍頭便在空氣中畫成一個圓,呼嘯著朝朱元撲去。
朱元眼睛一亮,叫了一聲好,單手將那杆鐵槍掄直半空,一個健步上前,側身一挺,竟直接用槍頭擋在牧清寒槍身的位置!
見此情景,牧清寒忍不住暗自惋惜,卻也來不及過多思慮,忙又加了一把力,那槍頭便如靈蛇一般抖動起來,竟圍著朱元槍桿繞了個圈兒,然後打著轉兒的朝他面門扎去。
朱元看的暗中點頭,倒真有些佩服起這個年輕後生來,知道對方平時必然沒少下了功夫。
常言道,棍怕點頭槍怕圓,棍就不說了,而槍怕的就是這種能將槍頭使出圓圈的人,誰一旦有了這樣的本事,即便算不得絕頂,也絕對是難得的高手了。
再觀後面牧清寒的應變,朱元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白蠟杆這種上等木材做杆的槍很大的一個特性就是軟,也就是靈活。像朱元用的這種鐵桿,只能是直來直往,可白蠟杆不同,只要用對了巧勁兒,便能如眼下牧清寒這樣如臂使指,指哪兒打哪兒,或彎或彈,杆子像活了一樣纏住對手的武器,眨眼槍頭便能拐著彎兒的戳入你的咽喉!
平心而論,牧清寒用槍已經算是難得好手,只可惜朱元更強,且經驗更豐富!
兩人你來我往的纏鬥片刻,也不知朱元怎麼做到的,只見他似乎是舉重若輕的挑了一下,好似四兩撥千斤,牧清寒就已經覺得一股大力順著手臂襲來,震得虎口劇痛,莫說繼續進攻,手中兵器都險些拿捏不住。
他本能的連退兩步,不等站穩便已經感覺到危險來臨,不及細看便將白蠟杆橫在身前,下一刻朱元的鐵槍就已經呼嘯而來,重重對上!
不過眨眼功夫,旁邊的人直覺眼花繚亂,看的大氣不敢出,而牧清寒卻是結結實實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胸腔內血氣翻滾,眼前發黑。
白蠟杆彈性驚人還有一個好處,那就只要對方不是手持神兵利器,或是力能劈山,往往一旦砍在白蠟杆上,非但不能斷杆,反而容易被反彈。
朱元手持的自然不是什麼絕世的神兵利器,可他力能劈山!
兩件兵器接觸的瞬間,白蠟杆完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