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昨日聽到的訊息,表情齊齊變得複雜而微妙。
拄拐啊……
牧清輝急的臉都紅了,忙扶著弟弟去裡面側廳坐下,準備哥兒倆先偷偷的套個話。
可他弟弟這樣驕傲飛揚的人,若是真的,可叫他餘生如何是好?
聽說南邊有個什麼神醫,最擅長治療這些疑難雜症,說不得要搬座金山去將人請了來。
牧清輝一句話到嘴邊滾了幾滾,幾次三番又落了回去,只不住的搓手跺腳,無限焦慮。
這,這可如何開得了口?!
牧清寒卻完全是滿頭霧水,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見一向沉穩的大哥這幅模樣,疑惑道:“大哥可是有話跟我說?”
若正常情況下,長久未見,又猛然得知出了這樣的大事,大哥同杜家人不該是先問問他同杜文的傷勢,再問具體經過麼?怎得一上來就隔開,又一副“我們肚裡有好些話,可就是不知從何說起”的姿態?
話音剛落,卻聽外頭傳來杜文暴怒到近乎扭曲破音的吼聲:“胡說八道,哪個混賬王八蛋亂嚼舌根,只汙人名聲,合該拖出去剪了舌頭再亂棍打死!”
牧家兄弟同時一愣,牧清輝卻瞬間福至心靈,心頭一下子鬆快起來,壓抑了自己一夜的沉悶頓時煙消雲散。
此時杜家人會問出口的還能有什麼?既然杜文都這麼說了,那想來自家弟弟必然無事!
想到這裡,牧清輝不禁笑開了花,直叫牧清寒越發茫然。
他痛痛快快笑了一回,拍著自家弟弟的肩膀,帶著笑意道:“咳咳,我們來之前,聽聞一個訊息,”說著,他不禁帶些促狹的往弟弟腿間掃了幾眼,“說是你傷到了要命的地方。”
此話一出,牧清寒當即愣在原地,過了幾息才回過神來,然後將一張線條初現冷硬的面孔都漲紅了,連帶著脖子也泛了粉。
他兩隻眼睛都瞪得溜圓,額頭上也滲出汗來,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幾次張嘴幾次都沒說出話來,最後才無比艱難的憋出一句已然走了調的話來:“我是被射中了大腿!”
牧清輝知道自家弟弟素來不會說謊,可如今剛經歷了一番大悲大喜,起伏之大隻叫他幾乎承擔不足,索性放聲大笑起來,又低聲打趣道:“當真?你我親兄弟,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多少次都見乳孃給你換尿布咧,可沒甚好隱瞞的。”
牧清寒越發羞臊難當,又有些惱羞成怒,衝著自家大哥嚷道:“大哥莫要聽外頭那些人渾說!左右不管他們的事,只拿人取笑,實在可惡!”
如此誤會解除,兩家人俱都如釋重負,無限歡喜起來,只覺得只要這事被證實不是真的,那麼饒是再有什麼波折,也不算是波折了。
兩家人分別拉著自家傷員說了些貼心話,牧清輝便一身輕鬆的笑著出來道:“得了,來日方長,咱們且先出去坐坐,叫他們倆說些悄悄話。”
杜河與王氏也是樂得合不攏嘴,紛紛點頭稱是。
偏杜文走的格外慢些,臨出門前又突然折返回來,彷彿破釜沉舟一般對自家妹子道:“好妹妹,你可千萬莫要給外頭的人哄騙了,他們只是嫉妒,最見不得別人好,著實無妨的……”
如今他們都十七了,幾乎可算個成年人,同齡人中當爹的都有了,便是自己身上該有的也都有了,現下又在外行走將近兩月,什麼沒見識過,什麼事兒不知道?他與牧清寒日日在一處,坐臥行走誰也瞞不住誰,若問對此情況最瞭解的,除了牧清寒本人便是他了!
杜瑕本就臊得慌,偏他這會兒又一本正經來說這個,臉上越發燒著了,只捂著臉叫他趕緊走。
“哥哥又胡言亂語些什麼東西,趕緊走吧!”
她不好意思,殊不知杜文自己也有些尷尬呢!
這倆人好歹訂了親,如今他的媳婦兒還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如今竟為了這倆人這般犧牲,冷靜下來也覺得十分羞澀。可又覺得夷責無旁貸,畢竟一個是自己摯友兼同窗,一個是自家親妹子,如果自己這個劇中人不從中調解,把這事情說開,萬一誤會鬧大就真的壞啦!
他本想再說些什麼,可又覺得再說什麼更不好,索性撓撓頭出去了。
轉眼屋裡只剩一對小年輕,杜瑕耳邊還是嗡嗡作響,全是自家哥哥說的什麼鬼話……
牧清寒雖聽不清他們究竟說了什麼,可從對方面上羞憤欲死的表情,以及摯友臨走前丟過來的你自求多福的眼神來看,約莫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頓時萬分侷促起來。
只有兩個人,越發的尷尬,兩人你往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