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
其中一個叫玉官兒的小生長的俊秀無比,嗓音清越,名頭如日中天,每每登臺必得呼聲雷動,一場戲下來光是各色賞賜就不計其數。
今日就有他的戲,因此越發一票難求,分明距離開場還有一個來時辰,就已經座無虛席,連位置最偏僻、視線最不好的座也被人搶了去。
杜瑕還是頭一次正式來戲園看戲,正覺得新鮮,就將從後面湧出來許多清俊的丫頭小廝,兩人一組,都推著一輛滿載花卉的小車。
她正奇怪這個時節哪裡來的這樣多怒放的鮮花,且又似乎隱隱不對勁,等那小車也推到他們跟前才恍然大悟:
感情這都是用金銀薄片製成的花朵!
原來這百戲園又於別處不同,不許客人胡亂往臺子上丟東西,若要丟彩頭或是喝彩了,須得花錢從他們家買這種足金足銀的花朵,到時一起丟上去,便如天女散花,又尊貴又好看。
若是不想往上丟的,也可以自己帶回家去玩耍。
那花朵極其纖巧,約麼一朵也不過二三分上下,可卻直接叫價一兩。
杜瑕正暗暗吃驚,卻見已有許多人大肆採買起來,男女不論。
她倒不想當什麼追星族――這成本也忒高了,只是覺得這些金銀花兒做的十分精緻,就一樣買了一朵拿在手裡把玩。
眾人各自叫了茶果,邊吃喝邊聊,終於等到鳴鑼開戲。
這出戏到還是那種老調子,才子佳人什麼的,後頭先轉出來一位小姐打扮的青衣,邊上還有一個丫頭。
兩人咿咿呀呀唱了幾句,就聽後面敲鑼打鼓的調子一轉,突然又出來一位風流倜儻的小生。
就聽了原先安靜非常的戲園內突然迸發出如潮水一般猛烈且綿延不絕的喝彩聲,震的杜瑕打了個哆嗦。
得了,問都不用問,這必然就是那名滿天下的玉官兒!
這會兒玉官已經亮了個相,甩著袖子正面擺了身段兒,引得眾人越發歡呼不已。
唱戲的都要濃墨重彩,臉上妝容甚重,根本看不清本來面目,因此杜瑕也不好說這位玉官本來面目如何。不過這麼瞧著,倒也十分美貌。
確實是美貌……
她正在心中暗自胡思亂想時,現場已經迎來了第一個高~潮:
但見伴隨著震天家的叫好喝彩聲,園內紛紛揚揚的下起了花雨,金銀雙色的花兒飄飄蕩蕩,不斷折射出貴金屬特有的光彩,落地後又發出細微的脆響。
那聲音本來甚小,幾乎聽不到,但架不住數量多呀!
就聽四面八方細細碎碎的微響逐漸匯聚成一股不容忽視的“洪流”,最終變成一種特殊的樂曲,竟有種人力不可為的空靈!
許多人似乎就等著這一刻,又笑又鬧,杜瑕不由得側耳傾聽,同時覺得十分滑稽,分明是世上最俗氣的黃白之物,竟能這般美妙靈動!
這出戏正唱到高~潮處,卻見外頭直啦啦的闖進來一個人。就見他身著錦衣,頭戴玉冠,身後還跟著一群體格健碩的奴僕,怒氣衝衝,一看就不是善與之輩。
他幾乎是一路打殺進來,一眾奴僕也毫不手軟,但凡有阻攔者一概推翻,一時間就引發一片驚呼叫罵,戲臺上也不唱戲了。
說來不管是喜慶班還是這百戲園,都有些靠山,等閒人都不敢在此鬧事,杜瑕正猜測這人是誰,如何這般膽大包天,就聽一旁的何葭低呼一聲,皺眉道:“原來是他。”
杜瑕忙問緣故,一聽也是咋舌。
當真不是冤家不對頭,來人竟然是因江西一案被牽扯的陸倪次子!
而是江西一樣是誰捅出來的?可不就是她家兄長和未婚夫!
眾人聽後也都暗自警惕,張鐸等人更是直接將他們圍在裡頭,生怕對方是來尋仇的。
然而此番前閣老的次子卻並非衝著他們來的,而是徑直衝向一名美貌少婦,竟二話不說就抬手打了她一巴掌,又赤紅著雙目,指著她的鼻子罵道:“賤人,我妹子去了才多久,你不說老老實實在家守孝,竟來此處尋歡作樂!”
說完又抓起幾朵金花往她臉上丟去,轉頭怒瞪了臺上的玉官一眼,喝道:“只在這裡浪著養粉頭,卻將我置於何地!”
話音未落,卻見那美婦人已經惱羞成怒,竟也反手回了他一個巴掌,又伸出長長的指甲在他臉上劃了幾道,渾身哆嗦,帶著哭腔罵道:“你這不學無術的混帳有什麼臉說我,你那妹子妹夫作惡多端,死有餘辜,與我何干?”
略喘了幾口氣,又聽她繼續罵道:“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