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4部分

句話說的卻對,都是當孃的,她能為了寶哥做到這一步,自己也斷然不能毀了兒子的前程!

王氏狠狠往大腿上掐了一把,登時淚如雨下,乾脆也放聲哭嚎起來,只道如今都分家了,這家人竟還是不放過他們一家四口,眼見著要逼死了才算完,都是兒子,都是孫子,怎得就差這麼多!

幾年不見,誰也沒想到現在王氏竟然成了這般模樣,這般的不好拿捏,說跪就跪,說哭號就哭號,且聲音震天響,是以都慌了。

杜平恨得直拍桌子,於氏也將炕頭拍的啪啪響,只道作孽,不孝順等等。

殊不知如今王氏眼見著兒子前程似錦,更是成了護崽子的老母雞,但凡有人懷著鬼胎,便恨不得撲上去咬幾口肉下來,便是丟臉又如何?

況且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雖然分家,可總歸還是同根生,且公婆偏心,其他兩房也不是省油的燈,若自己不撕擼開,往後少不得是個大麻煩。萬一有個好歹,阻了兒子的前程,再鬧到知縣大老爺跟前,她真是上吊的心都有了。

想到這裡,王氏嚎的越發用力,簡直撕心裂肺,不多時,隔壁牛嫂子等人便都聽見了,接二連三的過來拍門,問出了什麼事。

事已至此,王氏更不願意吃暗虧,索性一骨碌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衝出門去,對著街坊四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起了苦:

“真是活不下去了!當初我們分家便沒敢要求什麼,只帶著幾隻雞鴨和幾床鋪蓋進城投奔他爹,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如今好容易借錢租了個窩,文哥又撞了大運,承蒙知縣大老爺不棄,早些年收了當弟子,安安穩穩上了幾天學,誰承想好日子沒過幾天,竟就有人謀劃開了,要逼死我!”

王氏喊得嗓子都啞了,頭髮也散亂,配著滿臉的鼻涕眼淚和通紅的雙眼,以及充血的臉頰,看著格外可憐。

她抓著牛嫂子喊道:“我們一家四口不過是個一文錢掰開兩半花的平頭百姓,見了貴人大口喘氣都不敢的,哪裡來的臉面和底氣,去知縣大老爺跟前替旁人謀前程?我只老實說做不得主,竟就成了不幫襯,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我,我也真是沒法兒活了!”

王氏素來與人為善,一副逆來順受小媳婦的模樣,過去在碧潭村將近十年,都沒跟一個人鬧過紅臉,且當初杜家分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村民都知道二房吃了大虧,只得幾隻雞鴨並一套不費什麼成本的賤木頭傢俱,如今王氏這般悽慘模樣,眾人登時就議論開了。

“我可是瞧見了,方才這媳婦回來,大包小裹扛著好些東西,怕不得值幾兩銀子?如今已經分家,也該知足了!”

“也是可憐,縣城可不是好住的,他家只一個男人在酒樓做活,一月也不過三幾貫錢,要養著四個人呢,還有一個兒子讀書,何等艱難。”

“說的是,當年知縣老爺還不是知縣老爺,文哥拜到那裡讀書也是撞大運,如今卻哪裡容易?”

“聽說縣城吃穿貴著咧,也不許自己蓋房子,只能租,一月就得一兩貫錢呢!最賤的窩棚也要幾百文……”

“知縣老爺那是天上文曲星,咱們老遠見了都要跪下叩頭的,誰敢說話!”

“可不是,還央求?別是做夢呢吧?”

王氏禿嚕禿嚕說了個底兒朝天,裡面杜平、於氏、周氏等人卻已經快要臊死,也實在沒臉出來解釋,只關緊門窗,在裡面裝聾作啞。

王氏越發暢快,又哭又說好不可憐,最後也不家去,只到了牛嫂子家重新梳洗,眾人都無限唏噓,帶著滿肚子新鮮訊息回家嚼舌根去了。

牛嫂子不免又安慰一番,末了親自跟自家男人套車,將她送回去,又順道買了點針線回來,這才罷了。

聽妻子說完始末之後,杜河也氣得眼前發黑,雙眼通紅,道:“要了命了,當年瑕兒險些死在他們手裡,如今又要來害我兒子!此仇不共戴天!”

他們雖然只是平頭百姓,不大清楚文壇官場上面的事情,可也知道本朝曾經出過一次特別嚴重的徇私舞弊案,惹得聖人震怒,全國上下兩京十三布政使司連帶著下頭無數府州縣,幾乎無一逃脫,官場完全是來了一次大清洗。

因為當時的官職缺的特別嚴重,無比缺人,只要能夠金榜題名,就幾乎都有了一個好前程,便是舉人也有不少直接做官去了。

常言道,前程迷人眼,富貴亂人心,漸漸地便有些人動了歪心。

水至清則無魚,其實頭兩年也有人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只不過小打小鬧,實際並沒威脅到有真才實學的學子們的切實利益,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