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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開了糕餅鋪子,且又與她交往,想來頗有財力。再聯想到她問自家兄長的名字,突然冒起念頭,莫不是那石仲瀾的妹妹?

石仲瀾兄妹關係如何杜瑕不知道,但杜文卻拿她當半個兄弟,時常把在學堂裡的好事兒壞事兒拿出來說,兄妹二人也時常關起門來商量對策。

因此對她杜文學裡的事情也十分清楚,知道有個師兄叫石仲瀾的,與杜文和牧清寒頗為不睦,之前還打過一架,鬧得人仰馬翻,如今也是涇渭分明,若有爭論,課堂上必然是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聽說原先肖秀才還嘗試調解,哪知幾次三番都不成,真應了那句天生不對盤的話,如今也放棄,暫且隨他們去了。

若真是如此,石瑩對自己這般態度倒也解釋的通了。

見杜瑕愣愣出神,萬蓉笑著問怎麼了,杜瑕略一遲疑,就把自家兄長與石仲瀾的恩怨情仇簡單說了原委,又笑道:“若她兄長當真是我兄長的那位同窗,這倒說得通了。”

說罷,她又問方媛和萬蓉,石瑩的兄長是否就在肖秀才門下讀書。

方媛聽後一拍手:“可不是!我常聽哥哥們說,肖秀才腹有錦繡,素有才名,又是出名的大孝子,人都說若不是他的數位長輩接連去世,七、八年都出不得孝期,這會兒早就中舉做官去了!何苦在這裡教書。”

杜瑕聽後恍然,對肖秀才的佩服更上一層,原來內裡還有這般緣故!

不過她說明原委之後,方媛非但沒後悔剛才將石瑩趕走,反而越發覺得此人不可交。

既然石瑩對初次見面的杜瑕這般怨念,想來她那技不如人的兄長背後也沒少了抱怨,可見其心胸狹隘;而石瑩不問原委就先出言譏諷,又辱及家人,更是可惡。

杜瑕回家後第二天,方家又派婆子上門,專門送了兩盒點心、兩匹緞子,說是太太知道了她與石家姑娘的插曲,特來賠禮。又叫人傳話說,她做的老虎震驚四座,不光方老爺看呆了,就是二爺三爺等人也都入了迷,如今爭奪不下,很是熱鬧。

她聽後笑個不住,覺得這位方夫人也是個趣人,點頭說多謝,又抓了把錢,讓那婆子回去了。

王氏見那兩匹緞子,一匹楊桃色,一匹淡荷色,都十分的清新雅緻,分別織著吉祥如意和山水暗紋,且觸手溫潤密實,又滑膩膩的甚有文彩,便無限歡喜,對女兒笑道:“方夫人也實在客氣,這兩匹緞子陳安縣城內都是找不到的,怕不得一二十兩銀子?也罷,可巧是你稀罕的雅緻顏色,回頭我就替你裁了衣裳,正好春日裡單穿。”

不過一月,她果然裁剪出幾身襦裙和小襖、褙子、薄衫等,又有為了清明節的一套八副華裙。

因為上面已有暗紋,便大不用繡花,只配合著原先家裡有的各色綢緞鑲邊掐牙,又打了幾個花鳥魚蟲帶珠子的盤扣,便無比精緻美麗,杜瑕看後著實愛不釋手。

晚間牧清寒與杜文一道來這邊吃飯,王氏也使出老大工夫下廚,將那一罐早起就用了足量油鹽醬醋黃酒燉的肘子端上,現下已經爛熟,滋味醇厚。

這肘子大半個都浸透在紅彤彤的黏稠湯汁中,吃的時候筷子竟不大好夾,只得用大勺連同湯汁一同舀了,趁熱澆在白花花的米飯上,入口香甜,十分開胃。

還有紅燒的牛心,炒的自家菜園摘下的新鮮菜蔬,做的龍鬚羹湯,都吃的眉開眼笑。

因著家裡有了閒錢,杜瑕越發吃不慣水煮菜,便磨著王氏先用油起鍋炒制,原先王氏還心疼,可嘗著滋味兒著實上佳,又清脆爽口,男人孩子竟都能多吃大半碗飯下去。且一月也不差這麼幾個油錢,也就應了,如今家中炒制的菜蔬都是先擱油,倒也不比外頭的差了。

飯後,三個小的又湊在一起說悄悄話,牧清寒把阿唐打聽來的列了個單子,交給杜瑕,又分析一番,遂決定叫阿唐明日再把杜瑕看中的那兩家走一遭,問個底細。

杜瑕感激不已,只說無以為報。

牧清寒就笑道:“既這麼著,妹妹就幫我做個掛墜兒吧,外頭的我竟搶不到呢,且也不大適合我戴。”

杜瑕當即應下,見旁邊杜文幽幽看過來,也笑著說給他做。

待吃了一盞茶,杜瑕卻聽他倆說起肖秀才要去趕考的時候,不由得多問了幾句。

杜文道:“貌似先生自己不大在意這些,卻是他那還在京師的老師修書一封,派心腹送來,又傳了話,只道火候已到,也出了孝,合該繼續考取功名。又有某師兄親自登門,書信不斷,先生沒奈何,只得應了,六月初便要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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