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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我有何懼!”

戰場之上風雲變幻,一旦殺將起來當真混亂不堪,到處都是流矢、刀片,有時殺紅了眼,便是錯手傷了友軍也是有的,又哪裡能講什麼一對一的江湖道義?所以但凡能在戰場上混個幾回活下來的人,要麼武藝絕倫,要麼運氣絕佳,且必然都是能夠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之輩。

很明顯,朱元作為一位經歷了數十場戰役洗禮,還能全須全尾站在這裡與小輩比試的老將,這些因素盡數都有!

牧清寒他們這會兒卻顧不上佩服,只是一門心思想著到底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夠光明正大的戰勝這位老將。

朱元的話一點兒不是吹牛,饒是盧昭這種同齡人之中遠近聞名的“無敵手”,落到他跟前也不過能比牧清寒多撐三二十個回合,莫說取勝,便是想打個平手都有些痴人說夢。

且不說朱元一身世所罕見的怪力,光是他歷年對敵,經歷生死而積攢的經驗和本能,就夠這些沒真正見過血的新兵蛋子喝一壺的了。

說老實話,要不是龐秀玉使金鐧,擅長馬戰,地面對抗卻不具備優勢,只怕現在也早就按耐不住下場了。

遇上這樣的對手,哪裡還能講什麼迂迴,他是連這種想法都不可能給你的,若不想當逃兵,便只有一個法子:

快,拼了命的快,發揮唯一一點可能的年輕優勢,儘量的搶佔先機,然後再談旁的。

三人兩隊,牧清寒和盧昭一個攻上身,一個攻下盤,眨眼功夫便已刺出幾十槍,逼的朱元不得不上下開弓,竟一時戰成平手!

一時間,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朱元想先將其中一人逼開,可牧清寒與盧昭豈能如他所願?自然是藉著幾年來時常切磋得出來的默契咬牙撐住,同進同退,朱元也無可奈何。

三人又纏鬥了約莫一炷香時分,眼見著從裡打到外,從外又打到裡,原本結實平整的地上都被三柄槍戳出來幾十個窟窿,有幾處柵欄也遭了秧,索性被懶腰劈斷,現場當真慘不忍睹。

世間最怕壯士暮年,美人遲暮,這話說得實在是真實的殘酷。

三人僵持的時間一久,朱元到底年紀大了,體力就有些個不支,雖然整體動作並沒受到多大影響,可常年軍旅生涯和無數惡戰給他留下的傷病就開始發作起來,左腿漸漸沒了開始那樣靈活。

牧清寒和盧昭自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心中不免酸澀唏噓,有些不忍。可若是就此罷手,不說自己不甘心,恐怕想來高傲的朱元本人也會惱羞成怒,覺得他們這是在可憐他,又是連忙將此念頭趕出腦海,更加集中的攻擊他的下盤。

朱元看出他們的企圖,想要上下兼顧卻有些力不從心,又戰了一二十招,終於被牧清寒抓住空檔,限制了行動,而盧昭的槍頭也立即瞄準了他的胸口。

三人停住,都是氣喘吁吁,渾身熱汗,腦袋上也咕嘟嘟升起騰騰熱氣,顯然都已經盡力了。

朱元看著胸前不足一尺的槍頭,再看看自己尤在半空中的長槍,心中百感交集,終究長嘆一聲,道:“我輸了。”

老了,自己果然還是老了啊!

老夥計,只是不知道你在南邊,可還舞得動槍?

這一仗就打了大半個時辰,平時何等精力旺盛的牧清寒和盧昭也都筋疲力盡,渾身溼透,如同水裡撈出來的一般,簡直有進氣沒出氣,呼吸間喉嚨火燒火燎的疼。

剛才全神貫注打鬥的時候尚且不覺得,這會兒剛一停下,那被壓抑已久的疲憊便如潮水般湧來,身上好似瞬間披掛了幾十斤重的鉛塊,站都站不穩。持槍的胳膊也早已僵硬,想抬起來都難,如今之所以還能穩穩地抓住槍,不過是身體本能,而胳膊與手指,早已是不能打彎了。

牧清寒想要抱拳,卻發現連這個最基本的動作都做不到了,只得作罷,又道:“前輩說笑了,我二人拼了命,又投機取巧,佔了天大的便宜,這才僥倖戰個勉強,哪裡來的輸贏?”

盧昭也要說話,朱元卻已經擺擺手,長長的吐了口氣,道:“不必多言,你們兩個小子也算有良心了。”

說完,就又嘆了口氣,叫人頗感滄桑。

牧清寒剛要說點什麼,便見這位老將軍已然輕輕鬆鬆的扛起鐵槍,轉身進屋去了。

兩人面面相覷,再想拿著自己的兵器跟上去,卻是渾身痠軟無力,不能夠了。

這到底是誰贏了啊!

等兩人好歹勉強不丟臉的挪進屋,朱元已經洗了臉,換了鞋,正大馬金刀的坐在火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除了臉上依舊帶著方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