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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卻看出了點兒問題:

牧植,似乎不是讀書的料子。

他也蠻用功,也謙虛好問,可不光在記憶和背誦方面遠沒有杜文與牧清寒那種迅捷,甚至對詩詞文章的內在理解也不夠通透。如果這篇文章不提前拿出來給他掰碎了揉碎了講清楚,他幾乎要花費大半個月才能背下來!可同樣的數量如果交給杜文他們,用不了半天!

誠然杜文和牧清寒天分出眾,然而這種顯而易見的差距也確實不容樂觀。

這就算了,牧植在寫詩、做文章上頭也幾乎沒什麼靈氣,寫出來的東西就連杜瑕這半個外行都只能覺得中規中矩,全無出彩之處。杜文看過一回,也是直言不諱的對自家妹子道:“這小子沒戲呀!”

一山還有一山高,能中舉的,誰不是十年寒窗苦讀出來的?饒是天分過人,也不敢有所懈怠,更何況牧植此人……瞧著天分也不如何出眾的。

一句話,除非再針對全國官吏和預備官吏進行一次大規模屠殺,造成極度空缺,否則想憑這種水平中舉?還是做夢快些。

顯然牧植對自己的情況也有所察覺,見嬸嬸看著自己的卷子半晌不說話,也有些沮喪,喃喃道:“嬸嬸,我是不是特別笨?”

這會兒天也冷透了,西北罡風嗚嗚咽咽,吹得一應樹木都枝枯葉落,原本花團錦簇的院子裡也一片蕭條,牆根兒只剩下一團蔫兒噠噠的枯草混在已經有些髒了的殘雪之中,同他的臉一般蕭瑟。

杜瑕挺犯愁,有些為難的看了他一眼,捏了捏眉心,挺斟酌的說道:“話不好這麼說,天生我材必有用,你於此道可能確實差了點兒天分,但假如真去科舉,我個人感覺,秀才功名未必不敢想。”

牧植剛覺得有些安慰,旋即又悶悶道:“再往上就不成了是吧?”

他叔父可是狀元,雖然是武狀元,可文舉也是正經舉人呢!便是嬸嬸的兄弟也是文舉榜眼!一眾好友也不乏三鼎甲者……

都說青出於藍,然而輪到他這裡,難不成就只能得個秀才?

面對這種情況,杜瑕也是真覺得棘手,可能打從一開始起,她身邊出沒的全都是學霸級別的,她本人又有基礎,才學也不差,所以導致……眼光有點兒高?

這話實在不好說死了,假如直接告訴這孩子你這輩子想科舉取士是沒指望了,又怕打擊壞了;可若是一味含糊,豈不是強行與他編織虛無縹緲的夢境?假如一直堅持下去,屢戰屢敗,反而耽擱正經長處,當真是誨人不倦,耽擱一生。

思及此處,杜瑕就覺得自己肩頭重擔足有千鈞,頗有些養兒子的艱難。

她飛快的在心中整合一下語言,然後語重心長道:“植兒,科舉一事十分複雜,一句兩句話也是說不清的。誠然要有才學,可也與時運息息相關,再者考官的口味,聖人的喜好,天下時局等等。嬸嬸並非考官,更非聖人,說的也不過是自己的淺見,你可供參考,卻不需嚴格尊崇。”

見牧植似懂非懂,可臉上到底好看了些,杜瑕也跟著吐了口氣,又道:“退一萬步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讀書使人明理,便是不考科舉,難不成就不讀書識字了?便是經商,還是儒商更受人敬重哩。”

等好歹幫牧植調整好心態,又笑著送走了他,杜瑕才有空思念起遠方的牧清寒來。

唉,像這種關乎旁人前途命運的大事,尤其自己並未親身經歷過,終究能給的只有建議,而無法指引。

你啊你,快些回來吧,平平安安的回來!

杜瑕重新恢復了正常生活,開始交際、作畫本,偶爾做做手工,以及每日必要同兒子玩耍一番,加深感情。

毛毛還小,又有一大家子人圍著,那小傢伙倒是不想爹,或者說目前尚未建立起關於父親的概念,終日笑呵呵的。

隨著一天天過去,他漸漸張開了,越發白胖,眉宇間也更像牧清寒,每每杜瑕看時都會感慨遺傳的神奇和偉大。

小東西倒是挺好養活,能吃能睡,又頗好動,這會兒有些認人了,更加愛纏著杜瑕。只是卻不需要一直抱著,便是杜瑕伏案工作,也不過隔一小會兒就咿呀幾聲,手腳亂揮,要個親親摸摸,同他說幾句話罷了。

杜瑕就笑,心道牧清寒也是這個性子,沒準兒他小時候也是這般,又愛撒嬌,愛粘人,卻又不過分,只叫人捨不得不疼。

都說要贏在起跑線上,杜瑕雖然沒有一定讓兒子出人頭地的執念,卻也不願意他碌碌無為,閒來無事便會念詩與他聽。

這日閱讀到《詩經》裡的一首《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