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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倔強分辨道:“好叫老師得知,我已是都背會了的。”

肖秀才一愣,並不言語,只是隨便指了一句叫他往下背。

就見杜文果然不假思索張口就來,竟是一字不差。

肖秀才越發震驚,只是面上不顯,又提問了好些,斷章斷句十分刁鑽,杜文都一一作答,只是根據難度高低,思索的時間有長短差別而已。

肖秀才越提問越震驚,最後竟然也不顧他是初學者,又撿著教淺顯的問了幾句,卻是要他說意思感想了。

杜文卻為難了些,他只是背誦,並無人教授,雖有所感悟也不知對與不對,只到底是老師提問,他遲疑片刻也就試探著說了。

肖秀才心頭大喜,知道自己撿到寶了。

這些書杜文之前不要說學過,就是讀都沒讀過,他說的這些釋意領悟,雖難掩稚嫩,有的地方也不大通,可因為並沒有人教,這全然都是他自己領悟的,這就殊為難得,可見果然是有天分。

世間萬事萬道都講究個天份,雖說勤能補拙,但假如你於這一途並沒有天分,即便是嘔心瀝血,也只能做到上等罷了,並做不到頂尖。可若是有天分,再加上後天的努力,便能達到一個世人需要仰望的地步。

如今杜文年歲尚小,他們師徒相處的日子也淺的很,肖秀才並不敢妄言杜文日後會如何,可假如他一直這樣下去,他日黃榜高登,進士及第並非難事。

第十八章

肖秀才心頭思緒翻滾,卻始終表情不變,最後又收回這些書,換成另外幾本叫杜文回去繼續讀。

杜文連忙稱是,行禮之後就要退出去。

肖秀才卻又叫住他,也不開口說話,只盯了他兩眼底下的烏青看了會兒,又看看他瘦削的小身板兒和尖下巴,最後說道:“去吧,要鬆弛有度,每日也別睡的太晚,免得叫雙親擔憂。”

這還是杜文上學以來肖秀才說出的頭一句明確關切的話,杜文不禁喜上眉梢,轉身離去時看著連步伐都帶些喜氣洋洋。

肖秀才失笑,卻也沒有再叫住他訓誡。

到底是個孩子,且由他去吧,若是一味地訓斥,失了靈性,反倒得不償失。

杜文回到課堂之後,牧清寒還問了句,“如何?”

因為兩人同時拜師,便也做了同桌,雖說一開始牧清寒為人甚冷,兩人十分陌生,可這一月來,杜文待他的態度始終如一,每日都微笑招呼,牧清寒見他認真讀書,勤勤勉勉,不是一般輕浮油滑之人;而杜文見牧清寒為人雖冷,但並沒有壞心眼,舉止穩重,書讀的也好,不比幾個師兄差,便十分仰慕……如此這般,兩人如今關係倒也很好。

杜文鬆了口氣,衝他笑道:“先生又給了我幾本新書。”

牧清寒略看了眼,點頭:“這倒也適合你看。”

若是旁人聽他用這種幾乎指點的語氣說話,必然要惱的,可杜文卻知道自己的的進度確實比誰都慢,牧清寒也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也就欣然接受。

前些日子杜文拼命讀書,簡直如同玩兒命似的,饒是牧清寒看了也暗暗心驚,如今見他竟然短短几日就讀會了幾本書——既然先生又給了他新的,必然也覺得滿意,他也起了爭強好勝的心,回去之後越發用功。

下學的時候,兩人在門口分別,杜文徑直回家,牧清寒卻有一高壯健僕接送。

相處一月有餘,雖然牧清寒沒有明確說起過自己的家境,可杜文觀他衣食穿戴、言行舉止,也能猜出他必然出身高門大戶,只是卻不知道為何到了小小陳安縣城來讀書。

他心中雖有疑問,卻也知道涉及別人家事,對方若不主動說,便也從不主動問。

相處時間久了,兩人偶爾也會聊些閒話。這日牧清寒見他實在太過廢寢忘食,忍不住說了幾句叫他注重保養的話,杜文就嘆息道:“我也知這樣不好,可母親和妹妹拼命做活,又要供我讀書,我實在於心不忍,眼下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因著趕進度也沒空抄書賣錢,竟什麼都做不了,實在不忍心。”

他又說起妹妹小小年紀就知道為生計謀劃,好容易做針線活兒賺了幾十文錢,先就給自己買紙,十分不忍,百分自責,眼眶也漸漸紅了。

也不知這話觸動了什麼心腸,牧清寒也聽得怔住了,呆呆的望著前面的虛空出神。

杜文也是一直沒個人說話,師兄們對他也不冷不熱,如今好不容易開了話匣子,便有些止不住,說了好些零七碎八的事。待他回過神來,竟已過去了半個時辰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