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愣頭青,不可能貿貿然踏入一座自己尚未了結的大陣裡面。那簡直就等於把脖子送到別人刀下,簡直愚不可及!
而且他可以打賭,這大陣之中肯定有人主持。看到他的遁光停在空中,主持大陣的人不可能毫無反應。
果不其然,他才等了小半盞茶的時間,大陣便被髮動起來。一股龍捲風裹著黑煙直上重霄,讓整個火山重新恢復了明淨的視野。
火山的山腰上,有一座簡陋的石室,一看就知道剛剛建成還沒多久。石室旁邊是極為複雜的陣盤,顯然便是整個大陣的核心。
陣盤之中,一個綠衣禿頭,長著獨角的妖修正在默默運功控制陣法,而陣盤外面,則有另外兩位修士,正盯著懸在空中的吳解。
“道友從哪裡來?”一個穿著灰白色衣服,身材矮小的修士問道,“在下地火山白有才,此乃我地火山新開闢的別府,請道友不要擅闖。”
吳解微微一笑,答道:“我乃越國散修杜若,聽聞此處有通往大地深處的穴竅,想要去尋個機緣。不知道是否可以讓我過去?”
“哼!誰都想要尋個機緣,機緣哪有這麼好尋!”旁邊一個坐在石凳上摳腳的大漢很粗魯地喝道,“就你這點本事,也想去尋機緣?信不信下面一個地火爆發,就能把你燒得連灰都不剩!”
吳解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問:“若我沒有看錯的話,三位道友的修為也只跟杜某不相上下。你們既然能夠在這裡長期鎮守,我自然也能下去尋一尋機緣——杜某別的本事沒有,在火焰一系的法術方面,卻還是有幾分心得的。”
那摳腳大漢頓時哈哈大笑,身上騰起一股猛烈而駁雜的火焰,其中竟然有七八分是地火的成分:“灑家面前也敢說懂火?你算什麼東西!”
吳解並未動怒,甚至沒有理睬他,目光只是看向另外一人。
很明顯,這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現在白臉已經唱過,也該紅臉開口了。
果然,那矮個子及時出面,勸了大漢“老吳”兩句,讓他收起火焰,然後對吳解說道:“道友啊,我這師兄雖然話糙,可道理卻沒有說錯。這火山之下的穴竅,任何人都可以前往。但本領不夠的下去只怕有去無回啊!”
“不瞞道友說,自從此地有機緣的訊息傳出之後,已經陸續有三四十位同道下去尋找機緣。可其中能夠活著出來的不到一半,能夠有所收穫的又不到一半中的一半。我看道友年紀不大,何苦為了這可能的機緣,平白冒一個大風險呢!”
吳解不由得笑了:“白道友,吳道友,你們兩位還是別兜圈子了。杜某雖然年紀不算大,卻也是在江湖上闖蕩了數十年的。你們究竟要怎麼樣才肯放我下去?但請名言!”
摳腳大漢老吳和矮個子白有才對視一眼,還是老吳先開口:“你借了我們地火山的路,總該有所表示吧!”
這是要收過路費的意思,吳解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道友不要誤會,我們絕對不是要攔路打劫。只不過我們維持著這個大陣,讓地火不至於猛烈地爆發,守護這一方生靈——就算沒有功勞,總也還有點苦勞吧。”白有才說,“我看道友一身正氣,也是通情達理的人。權當是支援我們一下,稍稍意思一些即可。”
他說得很是懇切,吳解也忍不住笑了。
“那你們要什麼呢?凡間的黃白之物,對我們可沒什麼用處。”
“無論是法器符篆丹藥都可以!”見吳解有鬆口的意思,老吳頓時來了興致,大叫,“大山裡面什麼都缺!”
他這話說得很實在,就是顯得太過寒酸。吳解倒還好,天書世界裡面的杜若和茉莉已經忍不住大笑,就連素來面無表情的杜馨也忍不住搖搖頭。
“打劫的寒酸成這樣,真是太慘了!”茉莉笑完了,嘆道,“就這寒酸樣還學別人打劫,他究竟知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沒辦法啊,就是因為窮,才要打劫嘛。”杜若笑呵呵地說,“不過這人也真是太不講究了!”
吳解點了點頭,又看向白有才。他已經看出來了,在場的三位地火山門人之中,那個妖修是個沉默寡言猶如鋸嘴葫蘆一般的角色,老吳純粹是個湊數的,真正能夠決定事情的,還是這個外貌不起眼的白有才。
“說實話,我們真的什麼都缺。”白有才赧顏一笑,卻並無急切之意,反而顯得很從容,“不過我們所求也不多,只要道友願意表個態就行。”
他大概是擔心吳解不信,又補充:“其實我們收入的大頭,在於向那些滿載而回的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