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戴著一個面具,面具上赫然正是卞郎的笑容。
吳解並不知道龍宮裡面發生的事情,他此刻正駕著遁光朝著南方的雲夢澤飛去。
他飛著飛著,劍光的速度慢慢地慢了下來,臉上也漸漸浮起了疑惑之色。
“奇怪啊為什麼我要替龍君她們跑腿?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由龍君和墨蛇君一起去雲夢澤奏請龍王嗎?她們不去,我一個人去,這是什麼道理?”
他越想越納悶,忍不住降下劍光,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和茉莉她們商量起來。
“你們說我這究竟怎麼了?做好人好事也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吧!是不是這段時間被人當前輩恭維太久了,所以就有些飄飄然,因此喜歡大包大攬的?”
“差不多吧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啊。”杜若倒是並不反對,“能者多勞嘛,反正有龍君的親筆信和明珠作為信物,這一趟應該能夠順利。你既然都被稱作前輩、上仙了,那麼跑一趟也沒什麼嘛。”
“答應的事,就要做到。”杜馨言簡意賅,卻說到了重點。
不管吳解怎麼想的,既然已經拍著胸口把這事情答應了下來,那就一定要做到。
言而無信不是正派人士的做事風格,而且這事說大也不大,不過就是跑個腿而已。權當這次買個教訓,以後不要再被人捧兩句就飄飄然,那也就行了。
吳解正要再次縱身飛起,茉莉卻冷笑著開口了:“嘿嘿!師傅啊,你還沒看出點名堂來嗎?”
吳解一愣,問:“你看出什麼了嗎?”
“當然!那個龍君身上你有沒有看到信仰之力?”
吳解回憶了一下,點點頭。
錦湖龍君雖然三百年來都沒有履行神職,但民間的崇拜和祈禱依然是衝著龍君去的,她身上自然有著濃厚的信仰之力。
“可你有沒有注意這些信仰之力的‘新舊’?”茉莉臉上滿是譏笑之色,“堂堂龍君,按說應該有很多信徒,這一點咱們在祭典的時候也看到了。可你在她的身上,看到千萬信仰凝結而成的神光嗎?”
吳解又是一愣,閉上眼睛,仔細回憶起來。
漸漸的,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的確正如茉莉所說,龍君身上雖然有著深厚的信仰之力,但這些信仰之力卻顯得有些暮色沉沉,似乎很久都沒有得到補充;而且最重要的是,按說一個在職的神靈,頭頂必定有萬千信徒的祈禱祝願凝結成的神光,可她的頭上卻根本沒有!
“這意味著什麼?”他沉聲問道。
“在墨蛇君的身上,我們看到了信仰之力,可也沒看到神光——那麼這裡人們的祈願祝福之力,究竟哪裡去了呢?”
“可能是消散了吧。被祈禱者不履行職責的話,神光就會消散。”杜馨猜測。
“但明明有人在履行神職啊。”
吳解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他向茉莉詢問究竟,卻得到了很意外的回答。
“我當年學過的東西很有限,只能看出這些問題,卻看不出這些問題意味著什麼。”茉莉理直氣壯地說,“我只是個兔子嘛,你不應該指望一隻兔子什麼都懂。”
吳解差點一頭栽倒,哭笑不得長嘆一聲,依舊縱身飛起,朝著雲夢澤飛去。
既然沒看出問題,那事情就還得照舊辦理。
反正不管怎麼說,只要墨蛇君繼承了錦湖龍君的神職,這件事就可以有個比較妥當的結果。
追究太多沒啥意義,結果好,那就行了。
第二十一章通幽
雲夢澤是位於南方的大湖,九州世界最著名的地理書《山川志》裡面如此介紹:雲夢大澤,茫茫無邊,泛舟千日而不見彼岸。或曰通天之澤,或曰千湖之母。土人相傳,水底有五色神龍滋蔓,子子孫孫無窮盡。天下百水千川,一切江河湖泊,水伯皆出於此。土人又傳,雲夢雖大,湖心不可入也,龍性甚傲,見頭頂舟楫,必怒而覆之,一舟皆亡無餘也!
這話大概說了幾件事,第一:雲夢澤很大;第二,雲夢澤裡面住著龍族,天下水族龍君多出於此;第三,龍族不喜歡別人在他們頭頂上招搖,想作死的大可以這麼做試試看。
這三點吳解都知道,而他也絕對不想挑釁龍族的驕傲,所以當他來到雲夢澤的時候,就找了個僻靜無人的地方,站在湖邊以法力凝結了一道符籙,送入水中。
這道符籙沒有任何戰鬥效果,它就是一個證明外加傳信符,證明青羊觀的人來了,並且簡單說明一下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