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皺眉,轉了一下頭,目光觸及到地上的那些酒液,心裡又覺得絞了起來。瞪了孟有才一眼,九娘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心情同孟有才再說什麼。嘆了口氣,九娘往顧樺承的書房走去。
可也不過就走出了幾步的工夫,身後又是嘩啦一聲。
“我說你們還有完沒完了?”九娘恨恨地轉頭去看,卻只看到孟有才推開扶桑跑掉的背影。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額頭,皺眉問扶桑:“師兄,到底是怎麼了?”
“孟有才不是都說了自己來同你說嗎,那就等著他自己來同你說吧,走吧去書房,我有事兒同你們說。”顧樺承看了扶桑一眼,自顧地做了決定。
扶桑動了動嘴,最終也只是應了顧樺承的提議,一聲不吭地往書房走去。
九娘愣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才嘆了口氣看了會兒天,跟著顧樺承去了書房。
一進書房,顧樺承第一件事兒就是將姜女拽到身邊,問她要過來九孃的那個瓶子,在九娘耷拉下嘴角還沒開口之前,搶著說:“這個瓶子還是能夠修起來的,為師不騙你,明日為師就去找辰王爺,請他王府中的工匠為你重新修補。只是這個口子摔得有些狠了,再修起來,同你之前的一定是有差別的。只是這些東西也是不能夠挽回的。你莫要總是掛在心上,讓自己飽受煎熬。”
九娘皺了皺眉,緩緩地點了點頭。
顧樺承看著九娘應了這件事兒,便笑了一下:“九娘,因禍得福吧,你這一次釀的,為師覺得……其實比咱們拿回來的胡洛酒要好。”
九娘愣了一下,才有些不可置信地問:“師父的意思是說,我真的釀成啤酒了?”
“你啊,做什麼這樣著急就給這個定了名字。為師也不過是覺得味道很好。可是畢竟這瓶子裡的酒液被撒了個乾淨,真正嘗在嘴裡的味道。誰也說不準。這兩天你們不管手頭上有什麼事兒,也都放一放吧,先把這個在釀一遍……”說著,顧樺承猛地頓住,目光死死地放在那個碎了的青玉瓷瓶上,嘆了口氣,“如今這個瓶子碎掉了。咱們釀酒發酵只怕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也不能總是閒著,你們……”
“師父,明日您還有事兒。”九娘猛地想起來之前同哪個胡洛酒的老闆商定的事兒,猛地喊了一聲。
顧樺承拍著胸口有些驚魂未定地看了九娘一眼,笑了笑:“我知道,明日要幫著你去尋辰王爺,這有事兒求他,我還有些不大習慣呢。呵呵。指不定啊,明日又要被他灌個爛醉,這樣好了,你們明日也不用等我吃飯了,自己安排就是了。”
“師父,不是這個……”九娘皺了皺眉,心裡矛盾極了。
“哦?”顧樺承挑眉。
“那個賣胡洛酒的,師父還記不記得?”九娘咬了咬牙,還是先將人家的事兒提了上來。
顧樺承沉思片刻,便點了點頭,“自然記得,怎麼了?”
“人家明日說是要親自來拜訪師父。”九娘笑了笑,“那個人家送我那一壺酒,就是想讓我給牽個線來著……”
“他知道你是我的徒弟?”顧樺承皺眉。
九娘繼續訕訕地笑著:“自然是不知道的啊,知道還了得。”
“……”顧樺承抽了抽嘴角,有些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要不然明天我自己去找辰王爺吧,這個面子應當給師父不是?反正人家胡洛酒的老闆也不知道我是誰,若是明兒就那麼撞上了多不好啊。”九娘莫名的就覺得有些心虛。
姜女默默地看了九娘一眼,想了一會兒,主動請纓:“明日我陪著師姐一道去吧,辰王爺那兒我送酒送的多了,也多少熟悉一些不是?”
“那我也陪著師妹們一起去吧,我以前也是熟得很的。”扶桑看了姜女一眼,也跟上去湊熱鬧。
顧樺承抽了抽嘴角,瞪了他們一眼:“你們趕集啊。”沉默了一會兒,顧樺承又看了姜女和扶桑幾眼,指了指姜女:“明日你陪你師姐一道去,扶桑你留下來陪我招呼客人。”
客人那兩個字,還被顧樺承加重了語氣,帶著一些情緒似的。
扶桑沒好氣地點了點頭,看了九娘一眼,好像還是想著把孟有才的事兒說一說,卻被顧樺承推著出了門。
“師父,孟有才做的那些事兒你為什麼不讓我和師妹說?”一出門,扶桑就有些恨恨地甩開了顧樺承的手。
顧樺承搖頭:“你覺得如果你師妹聽了這些話,會是什麼反應?”
“……”扶桑愣了一下,抿住嘴,不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