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遠迎,恕罪恕罪。”
近門走出一十”身軀頎長,高冠素服的長髯老者,望之果有幾分飄逸之氣。
營寧連忙躬身謙謝,一面啟開車門,將公孫左足抱入,凌影蓮足移動,跟在後面,心中仍在暗忖:人道這武林神醫生性古怪已極,終年難得一笑,今日一見,竟是如此開朗可親,看來江湖傳言,確是不可盡情。”
連門一間廳房,陳設簡陋已極,一桌二幾數椅之外,便再無他物,但陳設井然有序,管寧一面躬身見禮,一面暗付道:“此當真是淡薄名利,看透世情,否則以他的醫道武功,怎甘屈居此處,看來江湖傳言所云,的確並非虛言妄語!”
凌影秋波四轉,忽地微皺柳眉“這屋子陳設很是整齊,但打掃得怎地如此不予淨,看那屋角里的塵土,蛛絲滿布,若不是我親眼所見,真教我難以相信一個清高孤傲的院士神醫,會住在如此不潔之地。”
管寧極其小心地將公孫左足放在兩張並對搭好的木椅上,目光四顧,又自暗歎忖道:這裡看來雖似樵夫獵戶所居,但桌椅井然,門窗潔淨,卻又和樵夫、獵戶居不可同日而語,此人與人無爭,與世無爭,青蔬黃米,淡泊自居,只可惜我沒有他這等胸襟,否則尋一山林深處,遠離紅塵,隱居下來,豈非亦是人生樂事,”…同樣的事情,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人物,但你若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觀點,不同的心情去看,便會得到不同的結論。
在這剎那之間,管寧凌影,心中各自泛起數種想法,卻無一種相同,只見這長髯老人,含笑揖窖之後,便走到公孫左足身後,俯身探視,管寧目光四顧,但不見沈三孃的行蹤,不禁囁囁問道:“晚輩途中因事耽誤,是以遲來,沈夫人若非先我等而來,老前輩可曾見著的麼?”
長髯老人微微一笑,目光仍自停留在公孫左足身上,一面解開他的衣襟,檢視他的傷勢,一面緩緩答道:“沈夫人若非先來一步,只怕此刻便要抱恨終生了。”
管寧心頭一震,脫口道:難道西門前輩的傷勢又有惡化?”
長髯老人緩緩接道:“西門先生一路車行顛簸,不但傷勢惡化,且已命在須臾,只要來遲一步,縱是華陀復生,亦迴天手術——”
話聲微頓,微微一笑又道:“但老弟此刻已大可不必擔心,西門先生服下老夫所制靈藥之後,已在隔室靜養,沈夫人與那小姑娘在一旁侍候,只是一時驚吵不得只要再過三、五個時辰,便可脫離險境了。”
管寧長長“哦”了一聲,目光向廳右一扇緊閉著的門戶一掃,驚道一聲:“好險!”暗中又自忖道:“吉人自有天相,西門先生,此次著能夠化險為夷,一切秘密,便可水落石出了。”
伸手一抹額上拎汗,心中卻放下一件心事!
卻聽凌影突地輕輕說道:“西門前輩已服下了家師所制的‘翠袖護心丹’,怎地傷勢還會轉惡呢?”
秋波凝注,瞬也不瞬地望向長髯老人,竟似乎又想在這名滿天下的武林隱醫身上,發現什麼秘密。
長髯老人把在公孫左足脈門的手腕突地一頓,緩緩回過頭來,含笑望了凌影幾眼,捋須道:“原來姑娘竟是名震武林的‘黃山翠袖’門下,當真失敬的很!”
話聲微頓,笑容一斂,緩緩又道:“貴派‘翠袖護心丹’雖是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靈丹妙藥,功用卻只能作為護心療毒而已,而那西門前輩,除了身中劇毒之外,還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其毒性雖被‘翠袖護心丹’所延阻,但其傷勢卻日見發作……”凌影柳眉輕皺,“哦”了一聲,垂首道:“原來如此……”忽又抬起頭來,似乎想起什麼,介面道:“西門前輩的功力絕世,是什麼人能令他身受重傷?老前輩醫道通神,不知是否能看得出西門前輩身受之傷,是何門派的手法?”
長髯老人垂首沉吟半晌,微唱一聲,緩緩道:老夫雖也會看出一些端倪,但此事關係實在太大,老夫不得十分明確的證據之前,實在不便隨意說出……”
說話之間,他那門下弟子“張平”已端出兩盞熱茶,影身畔櫃前,茶色碧綠,輕騰異香,茶碗卻甚粗劣,管寧生於富貴之家,目光—轉,便已看出定是罕見的異種名茶,他一路奔波,此刻早巳舌於唇燥,一見此茶,精神不覺一振,方待伸手去取一碗,哪知凌影突地“啪”一拍桌子,脫口叫道:“是了!”
桌椅亦極粗劣,被她隨手一拍,震得左右亂晃,桌上的兩碗熱茶,也被震得掉在地上,濺起滿地茶汁,長髯老人目光微微一變,凌影卻絲毫末在意,介面道:“依我推測,震傷西門前輩內腑之人,不但武功極為高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