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把握使秦國屈服,南梁王姬佐又如何能斷定魏公子姬潤此行的勝敗?……然而,南梁王姬佐在去年冬季,就有種種跡象表明他將撤回大河以南,駐守原陽、南燕一帶,由此可見,南梁王姬佐有他自己的策略,與魏公子潤率軍回援無關。”頓了頓,他沉聲說道:“樂某以為,南梁王姬佐倚重的關鍵,應該還是魏將姜鄙的五萬軍隊。……康公,樂某建議你派人前往中牟,讓中牟派一支兵前往壺口關試探一番,看看魏將姜鄙是否還在壺口關。”
聽聞此言,李睦不由地轉頭瞧了一眼樂弈,因為樂弈與他猜測的一模一樣。
他也覺得,南梁王趙元佐的陰謀,十有**是魏將姜鄙的北三軍,而不是魏公子潤的援軍後者,或許只是恰逢其會而已。
“老夫會派人前往中牟的。”康公韓虎點了點頭。
終歸他也是戎馬一生的老將,自然聽得明白樂弈的分析句句在理,至少在大局觀上,樂弈遠在他之上。
“對於當前的戰況,樂弈將軍有何建議?”康公韓虎問道。
樂弈聞言看了一眼李睦,當即就瞧見李睦微不可察地衝他稍稍點了點頭。
他坦然說道:“康公,其實樂某與李睦將軍的意見相同,自魏公子潤率領秦魏聯軍抵達山陽起,我軍就已經失去了攻滅魏國的可能了……倘若康公執意要繼續進攻,我等自會遵從,但我軍已無可能取勝。”
聽聞此言,康公韓虎當即瞪圓了眼睛,但半響之後,他臉上的怒容卻逐漸褪去。
事實上他自己也明白,只不過,他痛心於愛將劇辛被魏公子潤處死,不肯正視這件事而已。
“我軍……當真已無半點取勝的可能麼?”康公韓虎有些疲倦地問道。
樂弈想了想,沉聲說道:“此次,恐怕已難有取勝機會。”
不同於聽了這話後神色黯然的康公韓虎,蕩陰侯韓陽聞言問道:“此次?”
“唔。”樂弈點點頭,神色冷淡地說道:“雖此戰我軍已難覆亡魏國,但在撤兵之前,不妨藉機離間魏、衛兩國。既然魏國的南梁王姬佐企圖禍水東引,讓我軍轉攻衛國,不妨因勢利導,將其的陰謀讓衛人得知,相信衛人在得知姬佐的陰謀後必定大怒,到時候我大韓派人拉攏,許下重利,難保衛王不會憤而與魏決裂,投向我大韓。……如此一來,下次我軍便可從衛國借道攻魏,魏國不復有大河天險。”
這一番話,說得康公韓虎眼睛一亮。
的確,雖然此戰未能覆亡魏國,但倘若能離間魏、衛兩國,將衛國拉攏到他們韓國一方,這亦不失是一項重大勝利。
當日,康公韓虎派人聯絡攻打衛國的主將司馬尚,命其加緊進攻衛國只要此戰中衛國的損失越嚴重,待日後他們揭破南梁王趙元佐那禍水東引的詭計時,衛人對魏國就越憤恨。
兩日後,韓將司馬尚收到了康公韓虎的命令。
此時,司馬尚麾下八萬韓軍,早已至宿胥口一帶,他派人聯絡鉅鹿守燕縐,請後者率領鉅鹿水軍相助。
鉅鹿守燕縐麾下的鉅鹿水軍,是專門為齊國水軍而設的,畢竟齊國也有一支由田驁、田武父子統率的鉅鹿水軍,不過目前齊國仍在內亂,而韓國又一門心思進攻魏國,不想節外生枝,因此,鉅鹿守燕縐麾下的水軍駐紮在大河上,每日除了看看齊國那邊有何動靜,其餘也沒啥事可做。
因此,當得到司馬尚的請援後,鉅鹿守燕縐當即率領十艘樓船與數十艘艨艟,浩浩蕩蕩趕來相助。
而此時,魏國的戶牖侯孫牟、萬隆侯趙建等貴族,在魏國朝廷的號召下,已率領各自組建的私軍,北上平陽,協助平陽衛軍抵擋司馬尚的進攻。
沒想到,韓將司馬尚虛晃一招,並未從平陽一帶登陸,而是在燕縐的協助下,從衛國王都濮陽北邊的頓丘登陸,一鼓作氣攻克了觀澤。
隨後數日內,司馬尚與公仲朋、田苓、帶佗、倪良、王廖等將領,分兵而戰,勢如破竹地攻入衛國腹地,導致衛國東部國土被韓軍攻陷。
得知此事,衛王大驚失色,但又不敢調走鎮守濮陽的衛軍,只能一邊向協守平陽的(魏)戶牖侯孫牟等人求援,一邊再派使者前往魏國王都大梁,請求援助。
遺憾的是,協守平陽的(魏)戶牖侯孫牟等貴族,其麾下私兵也就五六千,這點兵力能守住平陽就已經不易,又何來餘力支援衛國東部地區?
而魏國王都大梁在收到了衛國的求援書信後也很尷尬,雖然說大梁的確駐紮著六萬北一軍,但問題是這六萬北一軍已經準備啟程前往雍丘,與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