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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5部分

無非就是因為熊琥的關係。

在熊拓看來,他堂兄平輿君熊琥根本不是沒有退路,而是‘選擇’戰死平輿,履行了二人年輕時熊琥那先王而死、死得其所的承諾,然而說到底,這卻是熊琥不看好這場戰爭勝負的表現倘若楚國仍有戰勝魏國的希望,似平輿君熊琥那種愛惜性命的人,又豈會如此壯烈地犧牲?相信早就不知逃到哪裡去了。

這是熊拓唯一對熊琥生氣的地方。

他氣熊琥對他的看輕,對楚國的看輕,不過即便在斷定這場仗必敗的情況下,熊琥亦不背棄楚國、背棄熊拓,以一名楚國的臣子壯烈戰死,履行了當年那先王而死、死得其所的承諾,而不是投降魏國,這亦是最最讓熊拓感動的地方因為熊琥是在其實有更好選擇的情況下,選擇了殉國。

既對熊琥‘輕生’感到憤怒,又感動於熊琥誓死不棄的情誼,這複雜的心情,讓楚王熊拓產生了御駕親征的想法,而事實上,他甚至也弄不清他那御駕親征的決定,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是要奪回平輿君熊琥的屍體?還是要擊潰沈、桓虎這一路‘逼死’了熊琥的魏軍?亦或是說,是不想被已故的熊琥‘看輕’?

亦或者,只是純粹的方寸大亂,只因為平輿君熊琥的亡故,讓楚王熊拓產生了我必須做點什麼的念頭。

在透過幾番言語上的試探後,丞相溧陽君熊盛總算是弄清了眼前這位君主此刻心中所想。

他搖搖頭說道:“大王,恕臣直言,您提出御駕親征,恐怕只是意氣用事……”

“意氣用事?”楚王熊拓懊惱地瞪著熊盛。

見此,溧陽君熊盛也不驚慌,鎮定地問道:“敢問大王,您欲親征,可有擊退魏軍的策略?”

這話一針見血,頓時讓熊拓啞口無言。

他哪有什麼擊退魏軍的策略,不過是因為平輿君熊琥的死刺激到了他而已。

見熊拓沉默不言,溧陽君熊盛正色說道:“大王切莫多想,熊琥大人戰死,純粹只是為國殉死,誠乃我熊氏王族子弟的典範,絕非是因為對這場仗失去信心而‘輕生’……”

他話雖這麼說,但其實在他心底,其實也有著與熊拓類似的想法,即認為平輿君熊琥多半是‘斷定’這場仗難以擊敗魏國取得勝利,因此放棄了無意義的逃亡而選擇戰死沙場為國盡忠。但他此時,卻不能這樣說。

他得說,熊琥的壯烈戰死,為他楚國爭取了足足一個多月的時間從客觀來說,僅憑一座平輿縣就拖住十幾萬西路魏軍長達一個多月,縱觀整個楚西,就暫時而言,的確是還沒有誰能取得像熊琥這般的‘成績’,因為哪怕是西郢君熊燾,他所面對的魏軍,事實上也只有魏將伍忌率領的寥寥兩三萬人而已。

因此,哪怕熊琥的戰死其實有幾分‘對這場戰爭失望’的意思,溧陽君熊盛亦認為,熊琥已做得足夠出色了,至少讓絕大多數了解這位邑君性格的人,對其刮目相看。

但這不能成為他楚國君主熊拓御駕親征的導火索。

御駕親征這種事,它是一柄雙刃劍,若用得好,比如說擊潰沈、桓虎、司馬尚等幾名魏國將領率領的軍隊,這可極大刺激楚**隊抵禦魏國計程車氣,但反過來說,倘若熊拓御駕親征反而被沈、桓虎、司馬尚等魏將擊敗,甚至於不幸在戰場上受傷致死,那麼,這也將極大加促他楚國的覆亡。

而在溧陽君熊盛看來,目前他楚國仍有‘餘地’,還不需要動用‘御駕親征’這柄雙刃劍。

在勸說熊拓冷靜下來之後,溧陽君熊盛對前者說道:“若壽郢不能保全,臣建議遷都彭蠡。”

他口中的彭蠡,即是彭蠡君熊益的封邑,地處楚國九江郡的番陽(鄱陽)一帶,城北有大澤(鄱陽湖),以一條支流連同大江。

而城東即是番邑,其北、東、南三面被山丘環繞,唯有西邊連線番陽,可謂是易守難攻。

“……彭蠡有大澤,此大澤與大江接連,可用於督造戰船、訓練水軍。遷都之後,可於大江入澤之口東西兩岸建造城池,扼守水路,則魏軍從水路不得進。若魏軍從陸路進攻,整個彭蠡郡皆被山丘環繞,易攻難守。”溧陽君熊盛冷靜地分析道。

楚王熊拓聞言立刻命人取來地圖,仔細觀瞧,旋即,他皺著眉頭對熊盛說道:“遷都彭蠡,這無異於放棄長沙乃至整個楚西……”

溧陽君熊盛點點頭,旋即又說道:“今朝一時失利,皆為來日能捲土重來。……今魏國勢大,我大楚不能抗拒,唯有避其鋒芒,以觀日後。”

以觀日後……麼?

楚王熊拓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