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潤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然而,衛驕卻是搖了搖頭,篤定地說道:“殿下放心,麾下兵將,皆恪守本分,並沒有人背棄殿下。”
“那是什麼……”剛說到這,趙弘潤的話猛地戛然而止,若有所思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那夥賊子出自那些難民之中?”
衛驕點了點頭,隨即沉聲說道:“據幹賁將軍派人來報,昨日被當場擊斃的賊子,皆穿著平民的服飾,殿下,銍縣城內的平民,早已遷至了相城,除了昨日收容的那夥難民,還有何人?”
趙弘潤翻身坐在床沿,接過呂牧遞來的袍子披在身上,口中問道:“那些人……意圖何為?”
“這個不清楚,卑職只聽說那夥賊人襲擊了城內的縣公府邸……”
“縣公府邸?”趙弘潤困惑地看了一眼衛驕,再次求證道:“此縣原縣公萬奚的府邸?”
“正是。”衛驕回答道。
趙弘潤默不作聲地穿上衣物,由於剛睡醒,他腦袋還有些暈暈乎乎,因此怎麼也不能理解,那些賊子為何要襲擊一座空置的縣公府邸。
不錯,銍縣城內那座縣公府邸,早已被空置,確切地說,是被封藏了起來,因為這裡堆積著當初鄢陵軍攻克銍縣後應得的戰利品——銍縣城內以縣公萬奚為首的一干為富不仁的貴族的家財。
總不可能那些賊子是衝著那筆堆積如山的財寶去的吧?
就那麼些人,他們能帶走多少?
趙弘潤有些想不通。
不過,待等他用冷水洗了個臉,使腦袋清醒了之後,他終究是想通了。
他終於意識到,這些賊子,多半是衝著他來的。
看來是這幫人不知我住在哨所,摸錯了方向……
用毛巾擦了擦臉,趙弘潤暗暗猜測著這件事的主謀。
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暘城君熊拓。
畢竟他們隨著陸續的接觸,逐漸對彼此知根知底,就如趙弘潤曾多次對熊拓起過殺心一樣,誰能保證熊拓會不會也是這樣呢?
不過待仔細想想之後,他便將熊拓排除在外了。
首先,熊拓雖然為人心狠手辣,但做事堪稱光明磊落,似這種下三濫的暗殺之策,熊拓多半是不屑為之的。
其次,熊拓與他趙弘潤的關係,也未惡劣到要派刺客前來暗殺的地步。
至於最後的最後,就算是看在羋姜的面子上,熊拓也不至於會加害他,就算擒獲,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軟禁而已。
……莫非是固陵君熊吾?
又擦了擦手,趙弘潤隨手將毛巾掛在木盆的邊沿。
對於這個熊吾,他了解地並不多,仔細想想,熊吾麾下八萬大軍被他弄得幾近全軍覆沒,其封邑也遭到了他麾下騎兵的洗掠,難保這位楚國公子不會因為懷恨在心而出此下策。
然而這一次,趙弘潤卻是猜錯了,畢竟雖說熊吾的確是對他恨之入骨,但派遣刺客暗殺他這種事,熊吾還是辦不到的。
畢竟熊吾雖然為人狂妄自負,但性格也算是耿直,再者,此人也沒有渠道去招募一些擅長藏匿暗殺的刺客。
當然了,對於趙弘潤來說,這件事的主謀無論是固陵君熊吾也好,巨陽君熊鯉也罷,哪怕甚至是暘城君熊拓,都沒有什麼區別。
哼!兩國交鋒,居然派刺客暗殺敵軍統帥……還真是“規矩”的做法啊。
輕哼一聲,趙弘潤心中暗暗冷笑:欺負本王沒有這類好手?嘿!待陽夏黑鴉的大隊伍抵達銍縣,咱們再來玩過!
暗暗冷笑罷了,趙弘潤轉頭詢問衛驕道:“衛驕,昨夜的傷亡情況如何?”
衛驕聞言搖了搖頭,說道:“孫叔軻還未清點統計。”
“唔?”趙弘潤聽得心中一愣,因為他昨日已將銍縣的夜間巡防交給了孫叔軻,按理來說,昨夜出了那樣的變故,孫叔軻應當第一時間清點損失,並且前來向他彙報才是。
那麼……人呢?
趙弘潤面色微微變了變,因為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不好太的猜測。
他當即問道:“孫叔軻……人呢?”
話音剛落,便聽周樸回答道:“據說,孫叔將軍帶著兵士到南城質問那些難民去了。”
壞了!
趙弘潤暗叫一聲不妙。
因為在他看來,他麾下那些擅長帶兵打仗的將軍們,往往做事習慣直來直去,很少拐彎抹角。
就拿孫叔軻來說,這位將軍昨日就懷疑那些難民,眼下城內果真發生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