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放到地方磨礪而已……”
“川雒的令尹,也是一個極好的磨礪之處嘛。”虞子啟笑著說道。
而繼趙郯、寇正之後,諸內朝大臣們又舉薦了幾名合適的人選,這些人選當中,既有趙氏王貴、也有士族子弟,這也難怪,畢竟這些內朝大臣們亦有各自的人際交往,就好比前兵部尚書徐貫,他與安平侯趙郯的私交就不錯。
商議來商議去,諸內朝大臣們依舊拿不定主意,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立刻就想到了新君趙潤。
這是內朝的規矩:凡內朝可以定奪的事,由內朝定奪;若內朝商議不定,則由新君裁定。
“這件事,就由我去呈稟陛下吧。”
禮部尚書杜宥接下了這事,隨即,語氣不明地補充道:“順便,去探望探望那位陛下的病況。”
在諸大臣會心的笑容中,禮部尚書杜宥離開了垂拱殿。
而此時,正如杜宥此前猜測的那樣,趙弘潤正在御花園內,躺在一張躺椅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聽著大太監高和稟報今日早朝上的種種見聞。
不得不說,有杜宥那等老成持重的老臣在,趙弘潤對國事還是頗為放心的,他之所以詢問高和,只是想看看朝中大臣針對他再一次‘不幸抱恙’一事有什麼反應而事實證明,朝臣們對此已見怪不怪。
這就非常好!
趙弘潤尋思著,假以時日,就算他‘常年抱病’,朝中政務也不會因此而耽擱。
“爹。”
伴隨著一聲奶聲奶氣的呼喚,趙弘潤的長子趙衛跑到他面前,舉起右手,彷彿要將什麼東西交給趙弘潤。
見此,趙弘潤遂攤開手,隨即就感受到手心一陣冰涼滑膩的感覺。
仔細一瞧,竟是一條扭動的蚯蚓,非常醜陋。
“太子殿下,您……您怎麼可以……”
跟在趙衛身後的一名宮女瞧見這一幕,沒來由地一陣心慌。
但出乎這名宮女意料的是,趙弘潤臉上絲毫沒有動怒的表情,反而有種懷念。
他用另外一隻手摸了摸長子趙衛的腦袋,笑著問道:“衛兒,你知道此物叫什麼名麼?”
趙衛今年還不到三年,就連說話都不利索,哪裡曉得那麼多,表情有些木納地搖了搖頭。
然而,還沒等趙弘潤開口,就聽遠處的二兒子趙川不知喊了一句什麼,隨即就見面前的長子趙衛大呼小叫著跑遠了,這讓那名宮女更加惶恐,連連向趙弘潤告罪。
擺擺手示意那名宮女跟著長子趙衛,趙弘潤頗有些懷念的說道:“年幼時,朕也曾似這般捉弄六叔……”
說完這話,久久不見回應,趙弘潤下意識地朝著左右瞧了兩眼,這才發現,自己身邊就只有大太監高和、侍妾趙雀以及燕順、童信兩名拱衛司的御衛長,像呂牧、穆青這些早已習慣於給他捧哏的宗衛們,如今早已在禁衛軍任職,並不在身邊。
這讓趙弘潤稍稍感到有點鬱悶。
好在大太監高和擅長察言觀色,一聽趙弘潤的神色,便心領神會,在旁問道:“陛下指的可是怡王爺?”
這總算是能讓趙弘潤把話題接下去。
“是啊。”趙弘潤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朕當年捉弄六叔的時候,比這小子還年長些……”
在說這番話時,趙弘潤心中也難免有些茫然。
十幾二十年前,在皇宮內劣跡斑斑的八皇子,如今也已成婚生子,有了幾個兒女。
而相對的,在十幾二十年後,在親近的人當中,六叔過世了,父皇也過世了,這讓趙弘潤頗為感慨。
兒子的惡作劇,讓他不免聯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他很清楚,那種惡作劇,有時或許是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正因為親身體會過,因此,趙弘潤如今在閒於政務時,也會時常陪伴自己的妻兒,就像他父皇臨終前所說的,莫要走他的老路,因為勤勉於政務而忽略了家眷。
只是,似這般悠閒的生活,讓他不由地懷念年幼時捉弄六叔,以及後來與他父皇展開所謂父子戰爭時的日子。
仔細回想,那可真是一段有趣而值得懷念的回憶。
只可惜,這會兒大太監高和的一句話,打破了趙弘潤對美好回憶的追思:“陛下,杜尚書來了。”
“什麼?”
趙弘潤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遠處,果然瞧見禮部尚書杜宥正走向自己,他立刻就裝出了抱恙在身的無力狀。
“老臣杜宥,拜見陛下。”在走近趙弘潤後